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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限制上升不到人身自由的范围,江燃如今还在读书,她也能有自己的社交,但是,一旦她跑去开餐馆,而且还是自己掌勺,那么,且不说江家这边的压力,就是帝国方面,恐怕也不能接受齐潋有一个厨子王妃。
江燃是在无君主的国家里长大的,她对王室没有过多的惧怕以及崇拜,但是在她自己的想象里,王室,应该都是极看重门面的吧?帝国不会允许她去做厨师的吧?
而即便这些压力都是江燃自己臆想的,那么民众呢?民众如果发现她跑去开了家餐馆,扑面而来的舆论该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从一开始,江燃就清楚着,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开餐馆其实是很困难的,但她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急躁。
因为她还很年轻。
这具身体只有二十岁,二十岁是一个什么概念?是大部分人还在念书的一个年纪,是完全不会被事业所累的一个年纪。而她和齐潋的婚姻,按照约定只需要维持三年。
三年以后,江燃二十三岁,这也是个很年轻的岁数,甚至比江燃前世的二十五岁还小两岁,所以,她为什么要急躁?
三年后,她就能离婚了,齐潋答应过她,会为她处理好之后可能出现的问题,她会成为自由人。二十三岁以后的每一天,她都可以为推广厨艺而活,而也是因为看清楚了这一点,她才能够静下心来去想别的事情。
前世,她读完高中就辍学了,不是因为师父不肯送,而是因为她的学习跟不上。
十岁啊,她就进了后厨做学徒。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把精力给了厨房,就难以兼顾学业。人人都说她的天赋在厨艺上,她也笃定这个,并且喜爱厨房里的事情,但是......后来她从高中毕业的时候,她看到周围的同学热烈地讨论自己所报考的志愿、讨论日后的大学生活,有那么一瞬间,她感到很羡慕。
她没有读大学,后来想想,就好像生命里缺失了一块拼图一样,虽然她只在偶尔想起时才会嗟叹一声,但是从十八岁到二十五岁,七八年里,那些叹息全部拢在一起,还是有些分量的。
就算是云团吧,每一团都那么轻,挂在天边的时候,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散,但是如果左一团右一团地聚拢在一起,总也能下一场小雨了。
雨总是冰冷的。
所以江燃其实不抗拒学习,她对自己的大学生活还藏着一点期待,不然,她不会为了期中测试而苦恼。
而且正如之前所想的那样,既然大学是一定要上完的,那么,与其将时光都浪费在“听不懂”上,不如想办法让自己能听懂。
她是感谢齐潋的,她刚才其实也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只是随口地问了,但是齐潋出人意料地,给了她一条路走,而且这条路并不是荆棘路----虽然也算不上什么坦途。
这就是人生中随处可见的那种路----大体平稳、路上有些小石子、有些小土坑,石子咯脚、土坑会使人摔倒,但是只要肯走下去,总还是能够顺着这条路走到想去的地方的。
还不错,江燃低下头,又看了一眼手上的笔记,那些歪歪扭扭的单词在她眼里,也变得可爱起来。
这时浴室的门开了,穿一条靛蓝睡裙的齐潋慢慢从里面走了出来,江燃连忙迎了上去,接过了她手上的换洗衣服:“这些衣服你以后不用管了,我会拿去洗的。”
齐潋点点头,其实刚才她也犹豫了一瞬,不知该如何处理它们,最后自己把它们抱出来了。
而在从前,这些只要放在浴室里的篮子里就好了,到时会有仆人来收拾的。
看来两个人的生活,还要慢慢地磨合。如同这间陌生的公寓一般,她要重新去熟悉它们。
真好,又有了事情做了。
齐潋披着s-hi漉漉的发丝,听着江燃的脚步声远了又近了,嘴角悄悄地勾了下。
“你头发还是s-hi的,得要吹一下,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你不能枕着一头s-hi发睡觉吧?”
之前侍卫长他们过来的时候,对这间公寓的评估并没有出错,这间公寓里的许多家具对于齐潋来说不太方便。就从吹头发的这件小事来看吧,以前齐潋在庄园时,洗完头发泡澡的过程里,发丝就会被自动吹干,而这里显然不具备那样的条件,因此面对江燃的发问,齐潋也没法反驳。
她被江燃拉到沙发上坐着,江燃往她手里递了个小型吹风筒,示意她自己吹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