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棋手都认为直接投子认输比较好呢。
但是——
这是旁观者迷,当局者清呢。
我垂下眼帘,双手抓着一枚从沈老师家里的棋盒里,顺手带出来的白子。
玻璃材质的棋子,已经被手心的温度握的发烫。
枉费我还担心的专门从有暖气供应的对局室里,跑到外面专门给两个人清理出来、可以实地现场远远观战的大厅来。
虽然心里是这样子抱怨,但还是极其给小寒面子的带上眼镜,双手jiāo叉的抱在胸前,握紧手心里的那枚白子。
真是愚蠢,这种没意义的对局还进行什么……”
听到一旁的日本棋手对于小寒的评价对话,看着小寒迟疑了十几分钟后,才堪堪走出的一招平淡无奇无法逆转局势的本手,接着等看到绪方毫不犹豫的应了一手后——
我才了然这个天才少年在想些什么。
捂住嘴,却无法压下无法控制的笑声。
看到那两个jiāo谈的中年人回过头、看向站在他们身后的我,我伸出没捏着那枚白子的右手,遥遥指向对局桌上的小寒,用着当年在苏昕老师的教育下,拿着没有翻译过的日本棋谱锻炼出来的日语,开口说道:一群笨蛋。吕寒之五段,他可是木子清九段的关门弟子。而不是我的老师——沈哲九段的。”
被我评价为「笨蛋」的两位日本棋手脸上带着我不用去想就能心情愉快起来的表情,看向对局场上那顷刻间被小寒逆转的局势。
真是悲剧啊……”我一边用着中文感慨着,一边摘掉脸上的眼镜,正打算转身走人——
对上一双眼神让人挪不开步子的眼睛。
那个中年男人,穿着日式和服,气势——
塔矢行洋。
那个棋手很厉害呢。
我眯了眯眼睛,左手拿着眼镜架,正过身子,眼睛看向那被逆转的一局。
又一个倒在木九段的棋路构思上的悲剧。”
我摇头,看着脸色异常难看的绪方八段弃子认输后,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然后就看到在场内对局的小寒,站起来,将身子往前靠向那位悲剧人士说了些什么,惹得他脸色异常难看,头也不回的走下场。
经过我面前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貌似扫到我后,瞳孔好像猛地收缩了下。
说是好像,一是因为我没带眼镜,看不清楚,二则——
我边上站着的,就是那个塔矢行洋。
日本围棋没有真正没落的砥柱之一。
※
当我整理了下心情后,自然把这个小插曲抛在脑后,谁知道那个莫名其妙的绪方八段看的是不是我?
自作多情,我可没有这项技能。
小四,你觉不觉得我刚才在翻盘落子前,将扇子猛地一合——那个动作帅气无比。”
我收回以前想过的那些认为小寒终于变成个滔天巨làng,席卷如今慢慢变得死寂沉沉的围棋棋坛”的想法。
这分明就是个才刚刚过完十六周岁生日,正值青chūn叛逆期喜欢炫耀的男性未成年生物。
我不和他一般计较了。
人前总归要给他留点面子的……
手伸过来。”
我示意他把手伸过来。
果不其然,这个家伙右手死死拽着我送给他的紫竹扇骨的折扇,伸出左手。
往他手上放好那枚我握了很久,温度比这个家伙的手指温度要高很多的白子。
他接过那枚白子,跟在我身旁走了一段路后,慢吞吞的开口道:下次你能帮我拿枚黑子吗?执白太痛苦了。”
= =#
痛苦个毛!
我明明觉得你这家伙布局套用沈老师的「不可复制」的一局的开局,中盘运用你老师木九段最爱在棋盘上下出来的几个用来减小双方差距的定式——硬是将黑方大龙截断,整个棋面给划拉的支离破碎还不算……原本让人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