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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转身,朝向封君扬的方向,淡淡说道:封君扬,瞧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还请你不要搅了我的婚礼,你若想要观礼,就请站至一旁,若是不想,还请离去,莫要惹得我夫君发怒,伤你性命。”
封君扬静静看她半晌,忽地浅浅一笑,应道:好,我观礼,我看着你与他拜堂成亲。”
郑纶心中愧疚,又怕被人瞧出破绽,一时竟不敢去看封君扬,只弯腰重又将那绸带拾起,冷声与那傧相说道:还愣着做什么。”
那傧相这才反应过來,忙又朗声喝道:一拜天地,夫妻携手,天长地久??”
他声音洪亮依旧,只是人群再沒了刚才的热闹。
封君扬就立在那里,看着辰年随着郑纶慢慢跪拜下去,在她的膝盖触地的那一刻,他的胸口像是忽地被利剑刺中,那剑尖jīng准无比地穿心而过,然后慢慢一搅,又缓缓地抽回,疼,很疼,可即便这样疼,他却连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眼睛眨了,就会蒙上泪,会看不清她,看不清她这一身火红的嫁衣,与那绣了龙凤呈祥的盖头。
这场婚礼,原本该是他的,原本该是阿策与辰年的。
她曾缩在他的怀中,羞怯地问他:阿策,等我义父回來,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他是怎样答她的。
他说:好。”
她也曾睁大泪眼,一字一句地问他:你以后可会与芸生拜堂成亲。”
他又是怎样答的。
他说:会。”
她还曾问他:你要我顶着芸生的名嫁给你,是么。”
他回答: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何须再计较你是什么身份嫁我。”
谢辰年这个名字沒用,封君扬永远也不能娶一个出身匪窝的女子,这是他早就明晓的事情,直到这一刻,她用这个名字嫁给了另外一个男子,她用这场婚礼,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从此以后,谢辰年再不是阿策的辰年。
飞龙陉中那个有着圆圆脸蛋,鼓着腮帮瞪他的小山匪,那个肯挡在他身前和野láng拼命,拖着他翻山越岭的倔qiáng姑娘,那个亲吻时连闭眼都不知道的傻丫头,那个大胆地俯下身來吻他的辰年,那个羞涩地说着阿策我好喜欢你”的辰年,那个被他哄骗**,却说你又打不过我”的辰年,那个肯拿性命为他疗伤,明明痛得难忍却仍咧着嘴向他笑的谢辰年??
从此以后,她再不是阿策的辰年了,谢辰年沒能嫁给阿策,她将是别人的妻,封君扬忽觉得喉间发甜,那声闷咳再也忍耐不住。
新武元年八月初九,青州之主郑纶于宜平城内迎娶聚义寨寨主谢辰年,婚礼当日,大将军云西王封君扬出人意料地亲至喜堂,立于厅前看着一对新人拜了天地,这才咳出一口血來。
郑纶欲擒杀封君扬,不想封君扬早有防备,在绝顶高手的保护下,非但沒有被郑纶擒住,还一把火烧了那城守府内的新房,倒叫他失了dòng房之夜。
贺泽在得到消息,不禁捧腹大笑,道:这个封君扬实在可笑,难不成把新房烧了,郑纶就上不得他的女人了,再者说了,郑纶与那谢辰年都厮混了半年之久了,怕是早就把生米煮成熟饭了。”
身旁心腹也跟着笑了两声,道:可能也是为了出口恶气吧。”
贺泽慢慢止住了笑,停了一会儿,却是又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那谢辰年有何本事,竟真的叫封君扬与郑纶翻脸了。”
这心腹曾亲去宜平,闻言想了一想,道:公子,您是沒见到,那谢辰年真是绝色倾城,美艳无双,我瞧着郑纶那样,是真喜欢上了。”
贺泽微笑,道:那正好,我倒要看看,这红颜祸水能叫他们主仆能斗成什么模样。”
第一章
藕断丝连
秋风送慡,桂花飘香,宜平城里正是一年气候最为宜人的时候,八月十五刚过去沒两日,空气中还能闻到淡淡的月饼香甜,又有小贩挑着新鲜的瓜果來沿街叫卖,竹筐里藏不住的阵阵果香,随着风飘墙过院,直送至人的鼻端,叫人心里都不由跟着甜腻起來,
城南有方小院,屋后靠着北墙下架着一处花藤,十几株凌霄花长得粗壮茂盛,枝叶密密实实地爬满了木架,把秋日午后的阳光遮得只剩下星星点点,藤下放了一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