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崖：“姓林的会法术？”

谢如渐：“河里有妖。”

楚灵崖：“……水蛇jīng？”

林书生手底下喷溅而出的水流形成了一面水幕，如同投影一样映出了玉带河底的景象。河chuáng、水草、岩石，以及躲藏在其中的一条青鳞长蛇。这蛇大约有成人手臂长短，不粗不细，此时盘成一团，眼眸闭合，不知道是死了还是睡了，依稀可以看到它的身体上有一大截被燎得焦黑，还有不少地方鳞片脱落，露出了里面的血肉。

“蛇蜕皮。”谢如渐说，“这条蛇jīng修行到了重要关头，渡劫失败，受了重伤，现在正借着这玉带河的水气保护自己，吸收月华灵气疗伤。”

“啊……”楚灵崖想起来一件事，“柳月娥的故事里有一点一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她说雪貂jīng与水蛇jīng是敌人，可是林书生和冒充林书生朋友的水蛇jīng却是在水蛇jīng休憩的玉带河边发现了雪貂jīng的dòngxué，这很奇怪。”

如果两妖为敌，彼此的藏身处怎么可能挨得这么近？

之前楚灵崖以为是雪貂jīng为了等待报仇，所以一直守着玉带河，等着水蛇jīng出来，刚刚看了雪貂jīng的行动却推翻了他的这一认知，看起来情况可能是相反的。雪貂jīng与水蛇jīng不仅不是敌人，或许还是朋友？

这样一来就能解释雪貂jīng为何深夜从玉带河中浮起，因为她在照料受伤的水蛇jīng，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她刚才见到林书生十分紧张，以及为什么她是被人从玉带河边的dòngxué里发现的。她的确就住在这附近。

“我记得你的故事里提到过，林书生想要娶雪貂jīng为妻，雪貂jīng听后十分紧张，并且声称自己家里有个哥哥管她管得很严，”谢如渐说，“如果水蛇jīng就是她的哥哥呢？”

楚灵崖一下子感到了一阵寒意，三十年前的故事似乎正以一种截然相反的面貌展现在他们眼前。三十年前的广阳，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要走了，跟上。”见林书生已经解放了刚才被他征用的水流，像要离开，谢如渐带着“曲小荷”赶紧跟了上去。

“他要去哪儿？”林书生半夜三更的却不像是要回广阳，反而往山里走去。楚灵崖与“华yīn”一起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只见那人在山中兜来绕去，最后在半山腰处停了下来。

原本茂密的林木不知怎么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合围的态势，中间是一片空地，这里盛开着一片花朵，一半是冰蓝色，另一半则是赤红色，两种颜色的花朵彼此占据半爿“江山”，如果从上方看下去，就像是看到了两条yīn阳鱼。

这一幕放在一般人眼里可能只会感叹于天地造化的玄妙，又或者是觉得某些人很有兴致在这里打造了一片景观，但谢如渐却忽而愣住了。

“两只百年道行的妖怪，本来刚刚好，可惜有一只已经半死不活，不中用了。”林书生在这片花朵的周围停了下来，驻足观看，似乎在盘算什么，“再有一只合适的就好了……”

“华yīn？”

谢如渐的脑袋像被劈开一样的疼，他觉得自己脑壳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要钻出来，一下一下地从里往外劈砍。他实在疼得受不了了，忍不住□□了一声。

“谁？”林书生反应极快，抬手间便是几道杀气如箭矢追至。

“靠！”楚灵崖骂了一声，用力拽着“华yīn”就跑。然而“华yīn”却仿佛犯了病一样没法动弹，他正着急，还好曲小荷程序又回到了前台，只听她摇响金铃，在原地按照某种奇特的方法踱步，三五步后，便与林书生拉开了距离。

林书生紧追不放，箭矢一般的杀气在两人身后如影随形，周围的藤蔓树枝仿佛都活了一般，纷纷前来拦阻他们。“华yīn”不能动，只能靠曲小荷扛着，两人躲得十分láng狈，好几次差一点就被抓住、she穿，还好曲小荷机敏，总在最后一刻堪堪躲开。她扛着“华yīn”在林子里不停地兜圈子，有几次甚至跟林书生擦肩而过，如此往复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甩脱了对方。下山、翻城门、翻墙，飞快地回到了客栈里，一人一鬼皆是惊魂未定。

林书生的实力远超他们的想象！

“你没事吧？”回到客栈房间里，曲小荷还不放心，将门窗紧闭，又在周围画下阵法，铃铛挂于窗口，金星秤别在门背后，方才敢将“华yīn”放下来，关切地问他。

“没、没事……”谢如渐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