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时锦城是被怀中的女孩烫醒的。
他恍惚着睁开眼睛,这才意识到,慕琉璃真的在他的怀中。他的唇角不自觉的泛起了一丝柔和,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
然而,他的指尖却感觉到了一阵滚烫。
他猛地惊醒过来,伸手覆住慕琉璃的额头,她的额头也很烫,明显是发烧的症状。
为了确认,他又将他自己的额头抵在了她的上面,果然,温度对比相当明显。
他心中一紧,连忙轻轻摇了摇慕琉璃的肩,放缓声音道:“小璃,小璃?”
慕琉璃似乎睡得很沉,没有人回答他。
他起身打开了灯,柔和的水晶灯下,慕琉璃的脸颊上更像是染上了一层彤色的红晕,她的眼睛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落下一片精巧的暗影。
她乖巧而又安静,就那么静静地躺在他的床上,精致得好像一张漂亮的立体画。
只是,他却无心欣赏她此时的美,猛然想到了什么,他连忙从床上翻了下来,拿起一旁充电的手机,解锁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薄苻茗正抱着抱枕睡得香甜,听到电话铃声响起,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继续睡。
然而,这个电话却不依不饶,一直响个不停。
他十分无奈,只好滑了接听:“喂。”
电话里传来时锦城略带焦急的声音:“发烧了怎么办?”
缓了几秒,薄苻茗才反应过来是时锦城打过来的,他十分无语道:“阿城,你不是吧,你今年二十七了,连发烧怎么办都不知道?”
时锦城的声音顿时不耐烦了:“不是我发烧了!我在临川别墅,你马上带着你的医药箱过来!”
薄苻茗眨了眨眼睛,然后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阿城,你家里有女人?我天,万年铁树终于开花了,知道带女人回家睡了!”
“薄!苻!茗!”时锦城终于失了耐心:“限你二十分钟之内过来!”
似乎意识到时锦城就要挂电话,薄苻茗连忙道:“等等,阿城,她现
在是不是烧得很厉害?你家里如果有酒精的话,用酒精给她擦身子降温,如果没有,就用温水打湿毛巾给她擦身子降温。额头上敷上冷毛巾,定时换。”
说着,他才颇不情愿的语气道:“我正和美女睡得欢呢,还要去给你的情人看病,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江湖医生!发烧还让本大夫亲自跑一趟,都不知道本大夫是神经外科专家,什么都要预约的吗?”
虽然一路嘀咕着,可是动作也不慢,到时锦城在电话里提示‘还有十八分钟’的时候,薄苻茗已经穿好衣服,拿了车钥匙出门了。
临川别墅里,时锦城遵照着薄苻茗的‘指示’,打了两盆水,一盆温水给慕琉璃擦拭,一盆凉水给她拧了毛巾敷额头。
他脱开她的睡袍,目光落在她身上红紫的印痕上时,心脏不由地狠狠一缩。
他当时真的是怒极了,竟然那么不知轻重,现在的她,不知道有多恨他呢?
他原本也不想那么太强逼她,甚至在下午后来渐渐冷静下来之后,心里还有微弱的动摇。可是,当他在洗手间听到夏泽轩和朋友的对话后,他原本有些松动的心却再次坚定了起来。
既然夏泽轩不是真心喜欢她,那么,他更不能看着她一头栽进去!
可是,他的确也不想弄疼她的,但她的话,真是句句戳中他的痛处,几乎不需要任何时间,就彻底激发了他的怒意,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时锦城的手轻柔地擦过慕琉璃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好像对待时间绝无仅有的珍宝。他脸上依旧一派冰冷淡漠,只是眸底却浮起了一层浅淡柔光。
在他去擦拭她印痕的时候,她的身体微不可查地缩了缩,明明是一个极为细小的动作,却让他的心不由地跟着揪了起来。
他的嘴唇动了动,他发现,他竟然想对她说对不起。可是,他长这么大,从未认真对一个人道过歉,甚至,在他的记忆里,他也从未对谁说过什么安慰之类的话。
所以,那三个字
滚到了唇边,即使知道她睡着了听不见,却依旧还是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来。
他细心地替她擦了几遍身子,感觉到她的温度似乎真的降低了些许的时候,就听到楼下的门铃响起。
时锦城按了一下房间里的控制钮,然后,将慕琉璃扶起靠在自己的肩上,给她将衣服穿好,确保她只有半截胳膊露在外面。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