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却还有讨债人。
只见四个缠着铁链子腰带,腰间插着银钩小刀,手中拿着小牛皮鞭子的人将这不速之客一人一条腿的架了起来,举在半空中。
讨债人,不是只会讨债的,往往追债的人来了,他们也能够挡上一挡。
“城东九里铺的炊饼高?”
黄金屋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这个人,他当然也认得,永安巷的人没有一个是他不认得的,他从不会错过任何一个面孔,他要完全清楚自己所有可能存在的威胁。
只是这一个,实在算不得是一个应该起眼的人物。
他的炊饼做得还不错,手脚有些不老实,欠了赌坊些许银子,没什么本事,他对他的认知仅此而已。
这样的一个人,即便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只身在这种日子闯进这里来。
如果放在以前,他大可让几个讨债人随便找个地儿挖个坑就把人埋了。
可是今日,是他登科回乡宴请的日子,整个永安巷的眼睛都在看着,他也不得不问个明白。
炊饼高的眼睛溢满了血丝,怒目瞪着黄金屋,破口大骂了一声,“杀千刀的狗东西!”
黄金屋不冷不热地看着他,就像看着无问时一样,他完全不在意。
他向来都觉得,君子要秉持着良好的修养,怎么可以因为路边的野狗朝自己吠了几声便对它们生气呢。
“瞧您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骂我。”黄金屋微笑着示意让四个讨债人将炊饼高放了下来,“都是街坊邻里的,有什么事儿,不能坐下来好商量?”
“商量个屁!老子不过是欠了你赌坊几两银子,又不是不还,他娘的催债跟催命似的,白纸黑字堂上挂着又跑不掉,老子好心请你吃酒赔罪,你他娘的装醉半夜闯进老子的宅子,玷污了老子的婆娘,现人已经投梁自尽了,我是个讲理的人,只找这造势的主儿,一拍两瞪眼,若是这丢了的面儿找不回来,老子的命也索性舍出去了。”
“你在说谁?”
黄金屋只觉得脸上一阵微烫,他知自己绝不是那会害臊的人,可不知怎的,竟一时觉得有些难堪。
有些债,他无所谓承认,可有些债,却是万万不能认的。
他黄金屋的名声在外,可以食无肉,不可居无美人,这般风流韵事他倒也从不避讳,可炊饼高的老婆,他见过。
最怕让人误会了,他污了人家姑娘的名节倒是无所谓,反说他眼光太差那就丢大发人了。
他突然想起了这一下午的卦象,眼前有几分晕眩,所谓大凶似吉,大乱若安,怎么总有些意料之外的东西莫名其妙搅和进他的局中。
炊饼高往地上啐了一口,“就是你千金赌坊的讨债人!”
黄金屋这才松了口气,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这院子里谁都有可能是讨债人,却绝不会是他。
“你看我做什么,就他老婆长的那个鬼样子,老子要泄火还不如去十二楼找个倒贴钱的小娘们儿。”其中一个架着炊饼高的讨债人冷哼一声,又转头看向了身边看他的人,“倒是你,这几天可是真不老实,每天半夜老子都能听到铺上的动静,是不是你小子……”
被看的瘦削个子嗤笑着转身便推搡了一下面前的人,“呸!你……你还不知道我?我……我喜欢自己来,不喜欢别人碰我,更讨厌碰别人!”
黄金屋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手掌,“也罢,今儿个我就把所有的讨债人都叫过来,让你认一认,也算还你个公道。”
另一个抬着炊饼高的讨债人一脸铁青,他缓缓走到炊饼高的面前,越走越近,“老子这张脸你可看清楚了?是也不是?弟兄们都知道,老子是吃素的,从不沾荤腥。”
瘦削个子又推了一把身边的另一个人,“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被推的,是一个只有一条左臂的男人。
独臂男人缓缓抽出腰间的那把银钩小刀,抬头看了看黄金屋,又将小刀挂回了腰间,沉声道,“他那个老婆我倒是还能凑合,可如果是我做的,你们觉得炊饼高还有机会活着来告状?”
人群中,又过来了几个腰佩银钩小刀的男人,他们把事情也都听了个大概。
“小幺,你躲个什么?”独臂男人一眼看到人群中那个格格不入的讨债人,冲进人群将他一把揪了出来。
“人人都有不是自己的说法,我……我……”
“是什么就是什么,你这样遮遮掩掩,岂非是心里有鬼?”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