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有这样的幸运。”
没有人,能从七月半的手底下活着逃脱出去。
“可你还活着。”
“不,我早就已经死了。”刀奴摇了摇头,“她肯饶我一条命,我的命就已经是她的了。”
“她放过你,条件是一命换一命?”
“是。”
“她让你来杀我们家掌柜的?”
刀奴摇了摇头,又紧跟着点了点头,“她没有说过要杀的人的名字,只是告诉我,如果我见到了她,就会知道是她的。”
“所以你见到她折断了雷泽,就已经知道是她了。”
“一定,除了她,想来也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够做到,也只有她,才值得七月半那样的人都不得不绞尽脑汁去对付。”
“你杀不了她。”
“我知道。”
“你不蠢,当然知道,而且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时,就该知道。”
“是。”
“那你当时为什么还非出手不可?”
“就因为,非出手不可。”
刀奴把自己的领子又往上提了提,他虽然极不情愿想起那日的事情,可是这阵阵疼痛却在时刻提醒着他必须想着。
“她怎么知道你一定会遇到这个人?”
“她不知道,所以她放过的每一个人,都背着这样一条命债。”
“你是说,她还让别人也……”
“是,除了我之外,至少还会有千八百人吧。”
听着他的话,胡阎已有些哭笑不得,“看来,她是非要致她于死地不可。”
刀奴的目光汇聚到砧板上的一处,好像他此生目之所及的就只剩下好刀一把了,“有债必偿,所以我不能不杀她。”
“所以,我也不能不杀你。”
“我早说过,如果是你杀我,我就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刀奴并没有还手,甚至都没有躲开,直到看见胡阎那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时才露出粲然一笑,倒在地上。
他颈上的血并没有喷涌而出,只是涓涓细流往下滴淌着,温柔而舒缓,像一条串满了各种珍奇宝石的项链挂在脖上摇摇欲坠。
胡阎出手向来都是这样精雕细琢,让人觉得看到的并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
“你们还要在外面听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