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怡,我真的明白的,你当初和马骏结婚也是为了——”
“哈啾!哈啾!”
在外呆久了点,沈乐怡单薄的衣裙便抵不住初秋时节的薄凉夜风,一连几个喷嚏打个不断,Sean忙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将她扶起,又蹲下身捡起被踢远的鞋子,轻柔的套在她的光脚上,道:“中医说寒从脚起,你要把鞋子穿上。”
Sean做的这一切似乎是自然而然,落在沈乐怡的眼中却是感动,毕竟,在她的有生之年,肯弯腰为她穿鞋的男人这是第一个。哪怕与江林最亲密时,他也不曾如此,江林看似温和的个性,骨子里却是大男人的傲娇。
“谢谢!”为掩饰自己的不自然,沈乐怡追问道:“哦,你刚才说我当初和马骏结婚是为什么?”
“打扰了你们吹风赏月的闲情雅致我是不是该要抱歉?”
马骏突然出现,让沈乐怡不由自主一颤,Sean因为身材高大,弯腰再站起身,白色人种的很容易就看见了涨红,这情景在别人看来越发显得二人有些不正常。
沈乐怡从Sean身边微微挪开几步,嗔道:“你胡说什么啊,我们可是光明磊落,不像某些人口蜜腹剑那么虚伪!”
马骏不答沈乐怡的话,转眼看向Sean,似乎在等着Sean给他一个解释。
Sean是做者无心,一如平常开着玩笑道:“骏,你难道还担心我把乐怡拐跑吗?”
马骏露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Sean,我倒不担心你会拐跑她,我是怕你着了她的道。孔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可千万要小心!”
沈乐怡闻言,眉眼含怒朝马骏啐道:“是,说的没错,我是女子,你是小人,看看Sean到底是要对谁小心。”
Sean似懂非懂,只好笑道:“看来我还要加强中文的学习,不然你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了。”
马骏回应一笑,转而对沈乐怡说道:“本来也想让你多躲一下,不过就要切蛋糕了,你这位主角不出现恐怕不行了。”
沈乐怡双眼留意着马骏的表情,却始终不敢看他的眼睛,马骏表情又一如平常对她的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那双在暗处仍闪耀如黑曜石的眼睛,紧紧锁在她的脸上。
马骏越是如此,越是让沈乐怡心虚,嘴上却不满的说道:“今晚我这位主角也不过是你的陪衬,我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区别!还有,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反正别拉我下水。”
马骏将沈乐怡一把拉到身边,优雅的替她除下外套随手抛还给Sean,手臂突然一收,将沈乐怡紧紧搂在自己身前,邪魅一笑:“现在才不想被我拉下水,只怕有些晚了。”
说完,也不管沈乐怡是否跟得上,搂着她便迈开长腿往别墅走去,沈乐怡嘴巴还不停抗议咒骂着,无奈人身自由受制,也只能提着裙子小碎步快跑跟着。
马骏和沈乐怡很快便把Sean抛在身后的黑暗处,Sean抱着外套无由的发出一阵笑,笑毕,才发觉嘴里竟是有些苦涩。
他和马骏相识多年,马骏在他的眼中是成功的商人,是可信赖的朋友,是充满魅力的男人。他们的国籍不同,性格迥异,却偏偏也能成为挚友,即使从马骏回国后两人曾有两年不曾经常联系。
这份友情的维系,对马骏来说也许是因为难忘那段赤诚相交的同窗情谊,对于Sean来说,却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可超越的假想敌。马骏太优秀,从始至终,他都没能达成这个目的,而在他最失意时,当他远渡重洋来投奔时,他甚至不问任何缘由的无条件接纳他,为他联系学校,尽他所能安排生活上的一切。
他很感谢马骏为他做的一切,只是,马骏的好越发让他自惭形秽,哪怕在他在工作领域上的成绩也曾让马骏羡慕称赞,可是,在生活上与马骏相比,他简直一团糟,他刻意隐瞒了自己已婚又离异的事,只是不想让马骏看见自己失败的一面。
远处,生日祝福乐曲已经欢快响起,夜空突然被烟花点亮,灿烂烟火下,马骏与沈乐怡的笑已经真假难辨。
烟花虽美,也不过刹那光华,看它们腾起、绽放、再陨落,Sean最后才发现,原来只有自己藏身的这个角落始终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