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自己曾经因为寂寞和厌倦那副委屈无辜的面孔而被诱惑,但不得不承认,方可欣百变的个性也是吸引他的地方。只是,当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时,方可欣已经在这场游戏中迷失。
或许,他最初就不该相信一个女人对待感情和情欲的态度会像男人一样,当这个问题开始困扰他时,对方可欣的去留也成了他的最大的矛盾。
于公,方可欣是个不可多得的得力助手,她既有着女人少有的冷静和缜密,也有女人天生对事物的敏锐洞察力,她也很聪明,很多事情一点即透,甚至于他的想法哪怕一个眼神她也能很快领会。这样的默契不仅仅是相处几年培养出来的,而是有她真的让他觉得安心。
只是,当她的的眼睛开始流露出不一样的渴望时,他顺应了她的渴望,以致让她以为可以得到更多。
他从不是对女人小气的男人,但他也讨厌贪得无厌的女人。方可欣的聪明就是在于,她知道他的底线,所以,尽管他知道她每天如无其事的笑容里有着怎样的蠢蠢欲动和不甘,也只能假装视而不见。
一声无奈喟叹许是在这寂静的夜里有些突兀,让方可欣眉间一紧,人慢慢醒转过来,当她看见马骏,因失血而浮肿的眼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你一直在这儿吗?”
马骏不带表情的“嗯”了一声,开口仍是语气平淡:“医生说伤口不是很深,不会留下后遗症。”
方可欣随意一笑,眼里却有些涩意,“我到还真希望有过后遗症什么的。”话毕,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笑道:“还好没被剃成光头,不然要丑死了!”
马骏嘴角稍有了些弧度,说道:“我打了电话通知了你的家人,才知道原来你弟弟也在景宏商场受了伤。”侧脸微微避开方可欣的视线,道:“对不起!我会对你们做出补偿的。还有,谢谢!”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看马骏眼中有些错愕,方可欣一声哂笑:“又不是你的错!不过道谢的话我受之坦然。”
马骏的神色有些怪异,他似乎不觉得现在这种情况适合和方可欣如此毫无芥蒂的开着玩笑。整了整神色,道:“我已经给你请你陪护,你好好休息,等伤好了再去上班。”
“骏!”方可欣笑容急退,拉住马骏的手,隐忍许久的情绪只在马骏的一个转身就完全垮塌,马骏如石墙一般的背影让她就快要失去将心里话说出来的勇气。“你还会来看我吗?”
马骏将手抽离,淡然道:“公司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有你帮忙我应该会很忙。你早点养好伤回来上班。”
看马骏终究是毫不留恋的退出了这个空洞的房间,直到听不见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方可欣这才允许自己放肆的流泪。
马骏坐进车厢,突然后悔不该让致远只留下车,公司是急需一个善后的人,但现在的自己又何尝不是需要一个司机?
将座椅调节成半躺位,将疲倦的身体稍稍放松。尽管身体已经极度疲倦,眉心的剧痛仍让他无法进入睡眠模式。
在异国经历了三天两夜的连续工作,睡眠已是严重不足,接到致远的信息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国,十几个小时的空中飞越,还没来得及倒时差又投身于一场狂风巨浪的搏斗,他第一次感觉到身体超负荷透支带来的强烈副作用,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渴望过个悠长而惬意的假期,只是,一切都还没完,趁着还有最后一点意志力在支持着这个身体,他必须马上赶回家去。
此时,他真的需要一张床,一张可以让他短暂的丢开一切的高床暖枕。
车窗外的光景快速的消退,车子在他一再催发的油门下很快驶入沿海公路,为了让头脑更清醒,他打开了天窗,风徐徐灌入,让他的思绪渐渐清晰的同时,心中的感概也渐渐生出。
他与沈乐怡结婚已快一年,似乎唯独今天才让他感觉到自己与她是原来已是如此紧密相连。他脑海中突然想起“夫妻”二字,即使是当初结婚时,他也不曾细想这个词所代表的意义,但他想,他现在大概了解何谓夫妻。
结发同枕,祸福同当,这大概才算是夫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