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怡算算日子,自己回到娘家都已经有一个星期零十一个小时又二十三分钟了,某人之前口气强硬所说的“最多三天”,现在只怕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吧!
越想越来气,可是当初是自己说要回娘家小住的,现在总不能见他不来接就自己腆着脸跑回家吧,要是被他看透自己的心思,还不会尾巴翘上天?将来他要再欺负自己,怕是连回娘家都没脸了。可是,他要一直不来接自己回家,那又怎么办啊?
沈乐怡杂乱无章的在钢琴上弹着,这没调的音乐将心事展露无遗。
“怎么了,是好久不练琴了水平降低了,还是有什么心事啊?”
沈振国的表情摆着明知故问,看得沈乐怡一阵心虚,嗔怪道:“爸爸,就算女儿技拙扰了您的视听,您也不该这么取笑人家吧!”
虽然回沈家的初衷不是为了和沈振国培养感情,但通过几天的相处,对沈振国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叫爸爸也叫的更加顺口了。
沈振国吸着烟斗呵呵笑道:“爸爸不会取笑你,就是怕你在家里陪着我这个无趣的老头太闷,住的不舒心。”
沈振国的话让沈乐怡感到了久违的亲情温暖,虽然自己现在再也不能回到父母身边,但天下父母的舐犊之情都是一样的,不论她现在是谁的女儿,得到的都是天下最无私的爱。
而这个看起来有些凶的老头,从知道她会在家小住几天时几乎是受宠若惊的,在确定她不是和马骏闹别扭之后更加欢喜,生活上事无巨细都安排的妥帖周到,面对她时几乎是到了谨小慎微的程度,生怕她会感到一点点的不习惯。
沈乐怡因为感动,笑的更甜,起身走到沈振国身边,说道:“爸爸,你可别多想,哪有女儿回到自己家会不舒心的!而且,我也不觉得闷,要是你觉得闷的话,我倒是可以陪你找点娱乐!”
“哦?你能陪我找点什么娱乐,老年人喜欢的钓鱼下棋你倒说说会哪样?”沈振国揶揄笑道。
沈乐怡心里暗暗好笑,看来中国老头的爱好都是相同的,不是钓鱼遛鸟就是太极下棋,现在想想,把她从小就培养成棋手和钓手的老爸是多么的深谋远虑。于是歪着头得意说道:“钓鱼我没有耐心,就不敢自逞英雄了,但要说下棋,不论是是象棋还是围棋,都还是可以陪你杀几盘的。”
“你会下棋?!”沈振国讶异说道,看着沈乐怡很确定的点着头之后,感慨道:“想不到你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居然还会下棋,看来爸爸是真的对你了解的太少了!”
沈乐怡意识到自己又一不留神忘了自己是“失忆的沈乐怡”,忙解释道:“呃??????那个,国外也有很多中国留学生啊,我大概是跟那些同胞学的。”
沈振国用原来如此的表情哦了一声,虽觉得不可思议,但这个无关紧要的念头很快就被勾起的棋瘾盖过,一时技痒,只想立即去痛快的杀几盘。于是用烟斗点着沈乐怡的鼻子说道:“好,那就让为父来领教领教你的技艺如何!走,下棋去!”
沈乐怡先手,起招就出兵,惹来沈震国的一阵调笑:“呵呵呵呵,看来你从同胞那儿学到的还不是真正的国粹啊!”
沈乐怡且走且看沈振国的布局,假装泄气说道:“那是,我这种出口转内销的自然是没有祖辈传承的那么纯粹了,我的水平怎么能跟爸爸您比!”
沈乐怡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解释更为合理才顺口说说,却不想这话触发了沈振国心中愧疚。沈振国看着沈乐怡沉声说道:“乐怡,爸爸不是个好爸爸,很多事情以为是为了你好,却没有想过你一个人孤身在外的艰难。爸爸答应你,以后不管怎样,都不会再抛下你不管!”
沈乐怡也是从回到这个家以后才知道,作为沈家的独生女,她的“前半生”过的并不太美好,幼年丧母,十六岁便被送去英国学习古典音乐,学业完成之后辗转游历在西方各国,直到嫁给马骏之前。
沈乐怡一直不懂,到底是什么让本该相依为命的父女选择重洋相隔的生活,几经追问,才从沈振国含含糊糊的话中,听出这一切都是在她母亲死后由于沈振国忙于生意导致父女俩渐生隔阂,最后被沈振国送去国外读书。
沈振国在提到妻子的死和送女儿出国时,表现出来的深深歉疚让沈乐怡隐隐觉得他们父女疏离似乎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只是,那些事于她而言毕竟是“前尘往事”,既然沈振国不想再提,她也没必要再打破砂锅问到底,弄不好反而会破坏现有的愉快和平静。
沈乐怡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爸爸,那些事都过去了你就别再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