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陛下有请。”

老太监恭敬的前来替楚渊召方海进殿。

方海挺直腰板，整了整衣袖，不卑不亢的跨过宫门。

“末将方海，参见陛下。”

方海立于大殿正中央停下脚步向楚渊躬身行礼。

楚渊缓缓抬起头，盯着方海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随即有些无奈的说道：“平身。”

“他在进宫之前应该都告诉你了吧？”楚渊瞥了一眼一旁的老太监，平静的叙述。

方海点了点头。

“看看吧。”

只见楚渊扔出一封密信，径直的朝着方海飘去。

方海接住密信。

平静的面容也随着阅读的时间，逐渐变了。

直到最后一段阅读完毕，方海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

“陛下，末将无能，教子无方，若不是末将极力推荐犬子随军出征，也绝不会酿成如此悲剧，末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还请陛下降罪！”

楚渊看着一心恳求他降罪的方海，心中顿时有些许不忍。

毕竟方海可是随他登基以来，为大梁南征北战，戎马半生。

他若是因此就降罪的话，会寒了很多朝中老将的心。

“方爱卿这是哪里的话，你为大梁为朕，出生入死，戎马半生，付出了多少，朕都记得清清楚楚，岂会因此而责怪于你？”

“当初你初次从军之际，率两千骑直捣黄龙，差点就攻入姑苏王都，实在是扬我大梁国威。”

“你初升将军之际，统率三军，北莽来犯，是你率领二十万大军打退北莽，更是冲入北莽腹地掠夺无数牛羊战马，保北境百姓安定无忧。”

“......”

楚渊一笔一笔的将方海曾经过往的辉煌战绩给掀了出来，这让方海的眼眶微微湿润。

人老了，最怕的就是回忆过去。

“陛下。”方海的声音有些许嘶哑：“不论曾经末将为大梁立下过何等战功，但此次确实是末将教子无方，导致三千士卒无故阵亡，末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末将有个不情之请，还愿陛下恩准。”

“说。”

“犬子乃是我方家唯一的血脉，还望陛下看在末将为大梁出生入死的份上，就免了犬子的责罚，末将愿一肩担起所有罪责。”

说罢，方海沉默了，楚渊也同样沉默了，一旁的老太监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过了良久。

楚渊缓缓站起身来，双目死死的盯着方海，微微叹了口气，随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方海，你也知道朕坐在这个位置，有无数人都盯着，有些时候是必须要做出决定的。”

“你当真要如此？”

方海缓缓抬起头，无比郑重的点了点头，沉声道：“陛下，父债子尝，子债父尝，天经地义！”

此话一出，也代表了方海此时所下定的决心。

方定国此次所犯下的过错，他方海保了！

“既然如此，届时待到方定国回京之后，你便将方定国带回府上，朕再做惩罚吧。”

“谢陛下。”

楚渊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有些累了，让方海先行退下。

“陛下注意歇息，末将告退。”方海躬身向楚渊行礼后，缓步走出乾清宫。

楚渊望着方海逐渐走远的身影，嘴角不禁勾起一丝笑容。

接下来，这主动权可就在他的手上了！

“这叶城，当真是朕的福将！”

楚渊忍不住的夸奖了一番叶城。

......

雍凉城

“向左转！”

唰！

九万多名新军将士们齐刷刷的向左转，步伐一致。

叶城和顾长安站在点兵台上。

“顾将军，请吧。”

叶城将主位先行让给了顾长安。

顾长安见状也不推辞，随即走至正中央的位置，中气十足的沉声吼道：“将士们，我是顾长安。”

话音刚落，下面顿时掌声雷动。

顾长安的大名，如雷贯耳，如今总算是得见真人了。

眼见台下的将士们竟然如此给他面子，顾长安也是露出了笑容，随后继续道：“将士们，雍凉城用两万名将士的代价，守下来了。”

顿了顿，顾长安扫了一眼四周，继续道：“但，这就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