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淡的脸上重新浮出温柔体谅的笑意,黑白分明的眼睛深深望入他眼底,红唇微微翕动,便吐出缱绻眷恋的声音,“自裁吧。”
“明知自己承担不了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却偏要用花言巧语欺骗女人,以至于拖累别人下水。这种没用的男人,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
“岩胜,不要让继国家因你而蒙羞。”
你的话是如此杀人诛心。
几乎是站在继国岩胜的逆鳞上踩。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原本就是他失信在先,就算他再如何顺守纲常,容不得以下犯上,也不可能明知自己理亏,却对着被怒意冲昏头脑的妻子逞凶斗狠。
继国岩胜低下了头。
未束的黑色长发,顺着他劲瘦结实的肩膀、背脊垂落。
面容隐没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伴随着搁在腿上的手指攥紧,他再一次向你说了一句“对不起”。
很显然,他根本没有要为此自裁的意思。
你毫不意外。
只是失信于人而已。
他要是肯为此乖乖去死,后面就不会砍下产屋敷家主的头,向鬼舞辻无惨宣誓效忠。
本来也只是试试,如不了意也没什么好失望。
你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一件件穿回去。
“我曾经提醒过你,不要让我陷入痛苦的绝境,不然,我绝对会报复你。”
“岩胜”
“你说,我该怎么报复你才好呢”
理所当然的,你没得到回应。
你也不气。
慢条斯理捡起矮桌上的桧扇。
纤细柔嫩的手指轻轻一推,伴随束着红色丝带的扇骨向相反推开,露出绘着绘着日月临空之景的扇面。
双手托着桧扇尾端,举止胸前,半遮着唇面。
姿势端庄又风雅。
“这个事儿,我可得好好想想。”
说罢,你不疾不徐走了出去。
初夏时节。
夜晚的风还有点冷。
天上没有月亮,只有一条横贯天幕的绚烂银河。
阒黑的四下,隐隐传来的夏虫的嘶鸣。
你站在廊檐下。
摁着正在被猩红标语侵占视野的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让那刺眼的红色才消失。
走在游廊之上,你偏头眺望那条不甚明亮的星河。
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觉得这样一个夜黑风高杀人夜,不干点偷偷摸摸的事,简直太煞风景了。
这样想着,原本想要去长子房间的你,脚步一顿,转而去了安置客人的东厢屋。
你敲开了继国缘一的房门。
迎着他略带困惑的视线,莞尔一笑“嗨,弟弟,睡觉吗不告诉你哥哥的那种。”
继国缘一下意识想关门。
可你早就把手伸到拉门中,他强行想关门,肯定会伤害到你。
这么一迟疑,你就已经挤开他,进入到这个只有几叠大小的待客和室。
房间里很温暖。
这让在外面吹了好一会儿冷风的你,不由打了个哆嗦。
下一息。
一件尚带着原主人体温的红色羽织,就轻飘飘落在了你身上。
你扭头望去。
就只看见继国缘一那平静到淡漠的脸。
他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逾越的事。
这对他来说,似乎只是举手之劳,根本不带任何狎昵暧昧色彩。
你怔怔注视着他。
片刻后,了然一笑。
不愧是黑死牟念念不忘的弟弟
瞧瞧这份白玉无瑕的高洁心性,哪里是正常人能拥有的
于是,你披着他的羽织,坐到他睡过的榻上,毫不避讳地拍拍身侧的位置,邀请他坐到你身边。
可这次,他并没有继续发挥那份白玉无瑕的高洁心性。
而是在距离你不远不近的地方站定,犹豫片刻,挺直脊背,端坐在光洁的地板上,安静注视着你“您怎么会来这里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是啊。”
你毫不犹疑承认了。
屈起右腿,手肘搁在上面,掌心拖着下巴,笑眯眯回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