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次次手下留情——”
“师父,为什么听你说得我好像真会犯什么弥天大错一样?我不会的,我很乖的。”她语速渐渐慢下来,声音也越来越轻。
叶砚低头看她一眼,竟然是又睡着了。
他曾经听说过小孩子睡意很浓,但像她这么浓的,却从未见到过。况且她已经七八岁了,按理说早过了婴儿那样成天睡觉的阶段,她却比婴儿更严重,动不动就睡着,着实很不正常。
他想松开她的手臂,将她放回床上。还未来得及动作,胸前和腰间感受到一阵凉意,宛若被一阵西风吹拂。这凉意来自于她瘦小的身体,一层一层,变本加厉。与此同时,她脸颊上的血色渐渐淡了,心跳、呼吸和脉搏越来越缓慢,好像随着体温一起流失了。
叶砚当即明白,她不是在睡觉,她是生气不足,体力不支,五脏六腑功能太弱,因此时不时陷入休眠状态。若坐视不理,她恐怕要小命不保了。
原来他此前渡气为她保命,也仅仅是治标不治本。他试图补救,运转仙气,将自己的力量灌注到她体内,但那几段气流只在空中盘旋逡巡,迟迟不肯进入对方的躯体。
无奈之下,他只好故技重施,抱起那昏睡不醒的小丫头,再次变成了一棵树。
万万没想到,他为着重要目的来到凡间,却被一个偶然遇见的可怜丫头屡屡耽误,接下来不知多长时间,为救她风一样脆弱的性命他还要反反复复变成一棵树。
他突然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怪就怪在自己太过慈悲,一开始插手太多!
为今之计,他只希望这小丫头赶紧恢复正常,他自己赶紧找到魔琴,好尽早掐断这意外的插曲。
“师父,你打算教我什么招数?很厉害吗?”某一次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叶若风有了一点当徒弟的觉悟。
叶砚起初没打算教她武功,收她为徒,不过是为了找个名头,方便照顾她罢了。
女子习武本就困难,加上她身体有恙,根基不稳,实在算不上一株好苗子。但经她这么一问,不免转念一想,有朝一日他会离开此地,留下她独自一人该怎么生活呢?
既然她有心习武,便可以教她一些简单的防身之术,让她不至于轻易被人欺负。
然而他心目中定义的简单,在叶若风看来,却是比登天还难。
师父总说“站如松,坐如钟”,单是听着这第一个要求,她就浑身发软,难以达成,心中连连后悔自己傻乎乎地请他传授武功,真是自讨苦吃。
叶砚向来信奉“严师出高徒”,不过这是建立在徒弟有天赋的基础上。面对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他不欲过于严厉,只采取了顺其自然的态度,她想学多少,能学到什么程度,全看她自己的意愿,反正有他在身边,没有人能欺负他。
至于他离开以后,她如何要保全自己,如何在刀剑无眼的世界上求得一线生机,便全看天命、机缘和造化了。
少了严厉的督促,叶若风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学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功夫没几分长进,也没见识到自称“替天行道”的杀手师父有多厉害。
尤其是有一天早晨醒来,发现师父后颈领口处血迹斑驳,分明是受伤了。
那伤口在后颈右侧,他反手并不好处理,只凭借着疼痛的感觉慢慢摸索着收拾。
叶若风见状跑到他坐立的木凳旁边,伸手拿过他手中的纱布,试图帮忙清理伤口。
不料师父忽然转过身来,一板一眼地拒绝了她,用眼神在说他自己可以。
“师父,你说你之前在江上救了我。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不就是我可以报恩的时候吗?”不知道她从哪里学的,小小年纪,偶尔说起话来条条是道,见师父似要反驳,又赶紧补充一句:“师父,莫非你不好意思吗?”
叶砚生平头一次被人这样提问,什么叫不好意思,他怎么会不好意思,稍微一琢磨,便愣了一会儿神。
就在这愣神的片刻,叶若风已经拿起纱布开始动作。她试着轻轻拨开染血的领口,但只寻到一点空隙,实在不方便操作。
况且她年纪尚小,还有些笨手笨脚,有时戳到伤口上,加剧了疼痛,有点帮倒忙的意思。
叶砚放下了包袱,觉得没必要和小孩子讲究那么多,也想要早点收场,终于开口说:“等一下。”一边松开领口,颈部伤口尤为刺眼。
叶若风倒吸一口冷气,那伤口不止一道,两条痕迹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