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斩妖香的气味,严姑娘不觉得它有点呛人吗?”
严蕴连连摇头,轻声嘟囔:“叶公子找借口也好笨,斩妖香无色无味,哪里会呛人?”她裹着被子朝叶若风挪动,到了她身边,掀开被子麻利地盖在她身上。叶若风措手不及,两个人捂进同一个被窝里。
这下好了,有点“恩爱夫妻”的模样了。
叶若风忍住尴尬,只一动不动地躺着,像一块木头。但两人挨得太近,她能感觉到严蕴光滑的手肘正微微发颤,便问:“严姑娘怎么了?”
“哥哥不在,我,我有点害怕。”严蕴支支吾吾,“叶公子——我能不能抓着你的胳膊?”
叶若风自己也很害怕,但她既然装作男子,还扮演了丈夫的角色,便只能隐藏那份害怕,任由严蕴将自己右臂抓着。
“叶公子,你说妖怪会什么时候来?”严蕴战战兢兢,声音轻如蚊蚋。
叶若风也为此惴惴不安,只压着嗓子,故作镇定地说:“我也不知——”
门口突然“咿呀”一声,妖怪说来就来。严蕴惊慌失措,一下子钻到叶若风胸前,整个脑袋埋进她的怀中。叶若风也被吓了一跳,左手按住严蕴的肩膀,两个人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喵——”悠长的猫叫声从门口传来,这不速之客优哉游哉进屋晃了几圈,又慢悠悠地出去了。
叶若风被压得呼吸不畅,窘迫地说:“不是妖怪,是猫。”
严蕴还倚在她怀里缩成一团,也像一只柔软的猫,轻言细语地问:“叶公子刚才也害怕吗?”
“我——”叶若风喘了一口气,生硬地抽了抽手臂,“我胳膊有点麻。”
怀里那猫一样的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讪讪地松开对方,规规矩矩躺回自己的位置,摇了摇对方胳膊,却不肯放开。她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又觉得安静的气氛太吓人,忍不住找话来聊。
“叶公子,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自从上次送香囊被拒绝,她就一直想问,“是我不够好吗?”
叶若风心中暗暗叫苦,说实话,她觉得严蕴哪儿都好,就是眼光不好。真话说不出口,只好委婉道:“严姑娘很好,是我不好。”
严蕴不满意这敷衍的答案,遂又追问:“那叶公子可有喜欢的人?”其实她心中已有答案,肯定有,就是抢先一步送香囊的那个人。
叶若风却忽然一愣,她突然发现自己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只不答反问:“在严姑娘看来,什么样的人是喜欢的人?”
这回轮到严蕴被问懵了,她惊讶道:“怎么,叶公子连这都不知道吗?喜欢一个人,就是想和他待在一起,开心时想和他分享,伤心时想向他倾诉,害怕时想被他保护。就像——就像我对叶公子一样——”她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轻,手心微微发烫,脸颊慢慢变红。
然而叶若风越发困惑了,听严蕴这番描述,喜欢是个很宽泛很模糊的概念。照这样说,她似乎喜欢叶砚,又好像喜欢师父,也许还有一点喜欢阿隐师兄。他们都很好,她乐意与他们待在一起。这恐怕不大对,一定是严蕴哪里没说清楚,她又问:“那严姑娘喜欢严公子吗?”
“当然喜欢,他是我哥哥。”严蕴没搞懂这有什么好问的,“我也喜欢我爹爹,还喜欢辛荷姑姑……”
“那,一个人可以喜欢很多个人吗?”叶若风纳闷。
“嗯,”严蕴说,“一个人可以喜欢很多个人……不过,这很多个人里面,有一个最喜欢的……”她越说越慢,到最后没声音了。
叶若风感到肩膀一沉,偏头一看,严蕴竟然靠在自己肩上睡着了。
聊天至此中断,时辰已过三更。长夜漫漫,除了枕边人均匀的呼吸声外,房间里一片宁静。
不知妖怪什么时候才来。
叶若风不再去想喜欢不喜欢的话题,她得全神贯注提防妖怪,万万不可走神。然而她积习难改,关键时刻总是犯困。浓浓的睡意如潮水般涌来,她奋力挣扎却无处躲避,疲倦不堪地阖上了沉重的眼皮。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出乎意料的是,她第一次梦见了叶砚之外的人。
一个小女孩趴在她身边,柔声细语地说:“哥哥,我喜欢你,你长得真好看。你和其他男子都不一样,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亲近。”
她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怎么又来一个喜欢她的人,该不会是梦见了严蕴吧?好像不对,严蕴的音色没这么幼稚,也不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