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第一时间赶到,比视力健全的人还要准确。
时间长了,她以为他并不在乎看得见看不见这回事。
现在听乐悠一说,好像是她对他关心太少了。
“悠悠你自己待一会儿好不好?我想去看看他。”叶若风觉得自己不该把乐悠一个人留在房间,但她又心心念念想着另一个人。
乐悠怎会猜不出她的心思,只说自己要再睡一觉,让她该干嘛就干嘛去。
叶若风很快站到了应松玄门外。
“师父,你睡觉了没有?”她边敲门边问,问完才想起他一直睡不着。
“没有。”他的回答非常简短。
“我可不可以进屋?”
“嗯。”
听他这样说话,叶若风自然知道他不高兴,本来她自己也不高兴,但听了乐悠一番话,决定主动让步,来关心这个一直在生气的人。
房间里晦暗不明,没有点灯。对于一个看不见的人而言,黑夜和白天实际上也没什么分别。
应松玄站在窗边,面朝后山,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房间里没有动静,好半天才问:“何事?”
“师父还在生气?”叶若风站在他身边,他那一身寒意让她不敢靠得太近。
“没有。”他好像真的不想和她说话。
“那师父为何对我如此生疏?”
“为师一直是这样,对每个人都一样。”
是这样吗?师父太冷淡了,又变成了一块冰。换作以往,叶若风马上要打退堂鼓了,但现在她不能这样。
他昨天明明还笑了,那样明媚那样温暖。此刻这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就是乐悠说的“假装坚强,没有安全感”吗?
“若是没有其他事,便回去吧。”应松玄下了逐客令。
叶若风站着不动,今日上午在街头的情景仿佛在重演,只是两人交换了角色。
“师父,我其实是想问个问题。”叶若风进入正题,“失明是不是很痛苦?”
“并不,习惯了。”应松玄没想到她是来问这个,毕竟这些年来,她从来没问过这个问题,他也从未表现出什么难处。
“师父法力高强,自然不会被目力所困。但我听乐悠说,失明的人常常感到孤独。师父会感到孤独吗?”她试图让他放下防备。
“不会。”他否认得很干脆。
叶若风追问:“那师父没什么想看到的吗?”
“没有。”他一直在否认,心里却闪过了一些片段。
拜师大会上重逢,他站在高台之上,听见大殿之中有个人自称“叶若风”。
比武大会上,她冒死救他,在他怀里奄奄一息。
人间历练结束时,她恢复女装,跪地认错求他原谅。
在文渊阁查资料,她说她不想要师弟师妹,问他有她这个徒弟是不是不够。
她从北泽回来之后不理他,第二天又和别人眉来眼去。
戮仙之乱后,他在诛魔阵受伤,她整夜在他耳边说不要离开。
昨夜上元灯会,她说希望他快乐,还说了些胡话,夜里回来却一个人跳舞,还被别人盯上……
在无数心疼、心急、心慌、心烦的时刻,他怎么会没有想过,假如能看见她就好了。假如看见她了,也许就不会这么多扰人清静的情绪了。
“师父,那我呢?”叶若风走到他身边,离得非常近了,“师父不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吗?”
应松玄似乎还想说不想知道,她已轻轻把手贴在他的手心,和他的手比了比大小,她说:“师父感觉到了吗?我的手现在长这么大了。”
他微微怔了一下,但终究不为所动。
她又拉着他的手在自己头顶比划,让他的指尖穿过了她的头发,她说:“我现在长这么高了。”
她等了一会儿,师父仍然一言不发。他面色冷峻,一直朝着窗外,连转都没有转过来,看来他确实不想知道她长什么样。
师父喜欢清静,她再折腾下去,他恐怕要更生气了。
她不敢再问,转身想留给他清静,刚走出一小步,突然又被他拉了回去。
“不是你这样比的。”应松玄声音低沉幽微,伸出左手与叶若风右手掌心相对,十指紧紧相贴,指尖微微弯曲,“你的手长到这么大了。”
他右手揽住她的腰,要她与自己面对面站好,再将下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