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松玄莫名感觉心口发紧,想阻止他,又不能直说,只是绕着弯劝他,“这样做不行。”
严弈不理解:“为什么不行,应叔是在帮姑姑说话吗?”
“有些事比你想象的复杂。”他无法直说叶若风身世有异,而严弈断不可能和魔族之人在一起,作为长辈,他必须劝他及时斩断孽缘。
“应叔说的复杂,是什么意思?”严弈凝视应松玄的表情,对方并不回答,他接着说下去,“不管情况有多复杂,我只知道,我很喜欢她。”
“你是认真的吗?”应松玄一字一句问他。
“当然是。”严弈终于找到机会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应叔,我可以带她去瑶光岛吗?”
“不可以。”
空气忽然又颤了一下。程度和白天那次不相上下。
严弈没料到他会拒绝,还拒绝地如此干脆,甚至还带着不容抵抗的怒意,“应叔为何生气?是我冒失了吗?”
“是。”应松玄按下火气,“你不该问我,她想不想去,是她自己的决定。”
若是以前,他几乎能肯定她不会去,但现在,他却生出一丝隐隐的担忧。
若她愿意去呢?他又该如何呢?
“应叔如此开明,比我姑姑好多了。明日我会问叶小风的意愿,若她这次不想去,我就下次再问。下次还不想去,就下下次问。多问几次也没关系,我会等她。等到她哪天愿意去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严弈硬着头皮把话说完了,只那句“开明”,实在勉强。
他想不通,若应叔真是开明,为什么又要生气呢?
对话到此结束。应松玄安排严弈就寝,自己打坐调理气息,在黑暗中独坐到天明。
翌日一早,应松玄听见敲门声。他不再闭门不见,推开门问叶若风:“什么事?”
叶若风:“师父,严弈起床了吗?”
“你找他?”应松玄忍住心中的诧异。
叶若风:“嗯,他不在?他走了吗?”
应松玄从她的追问里听出了惋惜,她怎么会有这种情绪?她不该有这种情绪。他尽量心平气和地回答:“他在厨房。”
“哦,我去看看。”她轻快地转身,几乎是边说边走的,动作急切,脚步匆忙。
留下他独自站在门口。
“她敲门不是为了找你,她已经没有什么话要对你说了。如愿以偿的滋味,感觉好受吗?”魔气在心海盘旋,见缝插针地问他。
若不是因为这股魔气,他怎么会不见她?他独自料理内伤,对抗魔气,不可以靠近她。
几年前在归墟重伤,他闭关了差不多一年,再见到她的时候,才能勉强不受魔气控制,不让魔气回到她身上。这次又需要多久呢?他其实并不清楚。
她误会他了,以为他刻意回避她,疏远她,甚至以为他讨厌她。
可这误会他没办法澄清。
原来这世上,也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他走出房门,久违地去了寒殊殿,在长几旁边坐下来,努力恢复往常的生活节奏。
魔气哂笑:“看来你不好受。你这样硬撑着面对她,只会更难受。还不如趁早放弃,把我还给她。”
“痴心妄想。”应松玄在心中呵斥,一时急火攻心,咯出一口血来。幸好没有人知道,他默默收拾干净,面上仍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叶若风跟着严弈从厨房回来的时候,路过寒殊殿时看见了他。她不再没话找话,只是安安静静站在门口,等着严弈进去问:“应叔,吃早饭吗?”
“不必了。”应松玄摆摆手。
严弈顺从地退下,带着叶若风吃早饭去了。
“你每天都起得这么早吗?”叶若风边走边问,她不大能理解早起的人。
“要是我说只有今天特地起早,你会很感动吗?”严弈偏过头朝她微微一笑。
叶若风难掩尴尬:“我会觉得很有压力。”
“骗你的,我每天都起得很早。修行,练剑,每天都很忙的。还有阿蕴,她要吃早饭,只要没有特殊情况,我都会为她做好。”
“阿蕴——”叶若风突然想到,“那这两天她岂不是没有饭吃?”
“是呀,所以我不能在衍星宫待太久,她会怪我的。倒不是怪我撇下她不管,是怪我不带她一起来。”
“那你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