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剑谱,直到最后一页,瞅见角落里写着两个名字——叶砚、叶徽。
“叶徽是?”她头也不抬地询问,指尖轻抚另一个名字。
“是我爹,他和应叔游历人间取了别名。”严弈从前听他爹提过一嘴。
“严弈,我想回去了。”她愧疚地说。
严弈哪舍得让她走,搬出理由:“这么急?不等阿蕴醒来吗?”
叶若风面露难色。
“你和应叔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严弈猜到个大概,见她不答,又问,“是叶砚教你的吗?那你和叶砚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叶若风心乱如麻,好像根本听不见旁人说话。
她幻想过很多次找到叶砚的场景,也许会朝他哭诉,也许会向他质问。当初怎么忍心离开她?既然好好活着,为什么不去找她?是不是从来没有舍不得她?
到了真正找到他的时候,她整颗心都混乱了。
在拜师大会上的初见,原来是重逢,师父为什么假装不认识她?
女扮男装暴露身份的时候,担心被他逐出师门,他明明一开始就知道真相却还是惩罚了她。
有许多次她发现端倪,他从来不愿承认,只是袖手旁观,看着她南辕北辙地找他。
他就这般不愿和她相认吗?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傻瓜,她为了找到他而付出的所有努力,都像是不堪一击的笑话。
也许在他眼中,从前在人间短暂的相处只是过眼云烟,过了就忘了。即使偶然重逢,也没有必要再回顾。
是她非要找他,非要黏着他,非要为难他。
难怪她刚拜入衍星宫那段日子,他总是回避她,不愿意教她。难怪比武大会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也不告诉她,在那之前整整三年,他都不管她。难怪这段时间他察觉到她的心意时,要拒绝她,要推开她。
他曾经抛弃了她,以后可能会再次抛弃她。
那她还回去做什么呢?她应该如他所愿,早一点离开,从此不要再见了。
“叶小风,你怎么了?”严弈偏着头看她红红的眼睛。
叶若风忍住眼泪:“我想了想,好像不该着急回去,好不容易见到阿蕴,过几天再说吧。”
严弈有很多话想问,但听她说这样一说,又见到她这样一副表情,不忍心追问太多,只送她回房睡觉。
叶若风睡意全无,在严蕴房间里悄无声息地坐了一整夜。有好几次,她掏出灵晰镜想联系应松玄,想问他怎么忍心这样对她,一想到对方也没有联系自己,哪里还有勇气再去打扰他。
枯坐到天明,灵晰镜一次也没有亮起来。她决定不再回去了,除非他亲自来找她,除非他亲口说是她想错了。
严蕴毫不知情,第二日仍兴致勃勃领着叶若风到处闲逛。严弈一路上默默观察她的表情,比起在悉云峰的时候,她似乎更不开心。
三个人走走停停,偶遇郑鸣。
“你师父眼睛怎么样了?还没有好转吗?”郑鸣与叶若风不熟,也没想到会在瑶光岛碰上她。
“还没。”叶若风不想多说,一看到郑鸣,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严师叔。
“你是他的弟子,应该多关心他。”郑鸣换了一种命令般的腔调,目光随之变得深邃,给人一种强硬的压迫感。
严弈担心叶若风感到不适,带着两位姑娘避开了严肃的掌门。
晚餐时候,严蕴笑嘻嘻抱来一坛桃花酿,兴致最高的是她,一杯就倒的也是她。
严弈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和叶若风单独说说话,摩挲着酒杯问她:“那本剑谱好像让你很不高兴。你和你师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在生他的气吗?”
叶若风无奈地笑笑,假装不经意道:“没有啊,我哪里敢生他的气?”
严弈并不打算非要她承认,只是提起伤心往事;“五年前,应叔和我爹去了归墟。我爹一去不返,应叔虽然回来了,也受了重伤。”
叶若风“嗯”了一声,心不在焉地望着桃花酿的浮沫。
严弈继续道:“那段时间,各大仙门几乎踏破衍星宫的门槛,纷纷要求应叔交出魔琴,但他闭门不见,一次也没有露面。众人一致认为他是仗着自己修为高深,把魔琴据为己有。我们也是通过姑姑才知道,应叔之所以不见人,是因为重伤难愈,无法待客。”
“五年前?他们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