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父亲尤其高兴。把方圆百里的亲戚朋友家里都喝了一遍。
也在某个沉醉在酒精和愉悦里的夜晚,被路边的一辆渣土车撞倒,人没了。
王桂兰当时五十岁还不到。
丈夫在跟着丈夫,丈夫不在了,她得跟着儿子。儿子生了孙女,她帮着带孙女,孙女长大了,她就出去撑养老钱,等着孙子的降生。
不识字就学,卫生习惯被嫌弃就改,不会用智能手机就摸索。她有手有脚也有脑,她能带大两个孩子,她也能做好家政的工作。
哪知道碰上这样的事情。
“姑娘,你相信俺,俺真的没有杀人。”
“我相信你。”
“俺是不是给你工作添麻烦了。”
“没有。”
施杞是被王桂兰的儿子送回家的,她在楼道边走边想,还好自己没有生活在那个年代,她记得王桂兰的户口好像在徐州的哪里。
像她这样的人在她老家县城里也有很多,一辈子为了丈夫孩子孙子,忙碌辛劳,老了失去了价值,就只剩自己一个人在房子里等死。
她想起了她在如东的外婆,鼻尖顿时酸酸的。
她得多赚点钱,以后回南通把外婆从县里接到市里。大人们做不到的,不想做的事,她来做。
她又想到那个站在门口的小女孩,她现在一定很难过吧。施杞小时候每回看着外婆离开家的背影时候,都很难过。
她和那个小女孩一样,她们都是被老人带大的。她是被外婆,小女孩是被奶奶。
楼道里随着她的脚步声逐一亮起了灯,五楼的门大开着,门口站着一个人,那人交叉着手打量着她。
“就刚才那人?开宝马那个?”
“他是早晨那个阿姨的儿子。”
“阿姨?保姆的儿子开得起宝马?哦!怪不得你对这个保姆这么上心,原来看上人家儿子了。”
施杞不理他,撞开他的胳膊走进客厅。这里的房租有她一半。
“我跟你说,杀人犯的儿子也不是好东西。”
“她不是!”
她真的不准备辞职了,她要考驾照,考了驾照会开车了,联络员的工作一定能做得更好。
她要搬离和张远航合租的房子,她要做好家政公司这份工作。
施杞为的不是在南京里立足,她只有一个心愿,总有一天,她要回到南通,回到童年的县城里,她要给外婆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