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这次不同,这次的亡者她曾经也叫过一声父亲。
她回来此处不仅仅是因为阴差阳错在上了会,还因为陈洁的父亲没有兄弟姐妹,而在这里出殡的风光里少不了锣鼓班子。
锣鼓班子得女儿请,陈洁的爷爷没有女儿,那就得媳妇顶上。如果媳妇不请,黄泉路上就难走的艰难。
陈洁的母亲望着路口,锣鼓班子的人还没有来,明天就是出殡下葬的日子,可不能出差错。她拿出手机打电话确认着。
“走,我们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陈洁拍拍施杞,两人将吃好的空碗空锅提着向厨房的地界走去。
太阳照亮着冬日的邓村,流水顺着不规则的水泥地流泻。妇人抓起塑料袋里跳动的鱼,用力砸在地面,眼疾手快对着神经反射的鱼身毫不迟疑地上刮刀。
鸡的两个翅膀被妇人一只手抓住没法动弹,它都没能嚎叫挣扎几秒,就被喉管里温热的血结束了一生。
能容纳一个幼儿体积的铝盆中,大把青菜、芹菜、大白菜在水下抖出泥灰,妇人戴着加厚的橡胶手套麻利地将它们不断地从水里捞起后又按下。
今天是大年初四,若不是因为被发现的老人的尸体已经发臭,恐怕村里的人还在忙着过年。人们的脸上看不到悲伤,只有专心致志地忙碌。
“这个碗放在哪里?”
没有施杞和陈洁能够落脚的地方。
“随便放。”
一个妇人抬起择菜的头朝水池里指了下。
用水泥挖的大水池里好些个碗正堆积着,似乎都是早晨人们吃饭时制造的。厨师班子都忙着准备饭菜,对于这些结余的麻烦还没有精力顾及。
顾唯去帮着抬棺木了,施杞总不能在这晃来晃去地看。
“要用洗碗液吗?我俩洗吧?洗干净了放哪里?”
施杞有好多的问题,她也得做些事情。
一旁的妇人听了快速摇头,她打量了眼陈洁和施杞,手指向里屋的方向。
“不用,你们俩去里头布置灵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