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出来,可她母亲在这件事上和父亲意见一致。
陈洁不理解,“你俩啥意思?你忘了他们怎么对你了?你不会要和这种人复婚吧?”
“什么时候说这种话。”
“我说什么了?他爸死了你在这守灵算什么?你们离婚了,他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陈洁父亲听到这里不高兴了,“什么叫没关系?这不是你爷爷吗?”
陈洁奶奶在听了怒气冲冲地走向陈洁,“你这丫头就是被你妈教坏了……”
施杞赶紧拉着陈洁往外走,在灵堂前争吵总是不太好。
施杞以前也没觉得自己的力气有多大,主要是陈洁气的全身发颤,加上个头本就没有施杞高,拉扯起来轻松的多。
施杞边拉边在陈洁耳边道,“大过年的生气一年都不好的,不生气不生气啊。”
陈洁听进去了,她深呼吸着半拉半让地跟着施杞走出灵堂,不时回头看向母亲的背影。
“你说她这是图什么?”
“有时候爱和恨都没有那么绝对吧。”
“烂好人。”陈洁说着话仰头看着月亮,“死人就最大吗?”
“不是,只是他们死了不会再回应了,和死人生气没必要。”施杞认真的说着自己的观点。
“他们没带过我一天,就因为死了,就一笔勾销了吗?”
施杞将陈洁的手臂挽的更紧,“当然不是,但活着的人要放过自己。”
陈洁再低头的时候,在黑暗里用另一只手快速的擦了眼角。她也想叫一声爷爷,唤一声奶奶,可是她从来没有得到过爷爷奶奶的爱啊。
施杞回屋时烛火烧了一小寸,陈洁过去将烛火吹灭,施杞靠着顾唯,陈洁靠着施杞,她俩伴着顾唯的呼吸声,沉沉睡去。
那段睡眠是没有任何的记忆的,施杞一个梦也没有做,仿佛就是刚刚躺下闭眼,转而就睁开眼的时间。
屋外是锣鼓撞击的声音,还有鞭炮的鸣响。他们应该是被吵醒了,根本就不需要谁来喊,施杞看了眼手机,早晨五点十分。
顾唯摸着手机问道,“出发了?”
“出发了。”
三人整理好衣服出门,朝着声音跑去。
空气的冰冷混着磷硫的气味,月光已然退去,太阳还在沉睡,两者接班的档口,冷光覆照着邓村的草木人身,烟雾里黑压压的人群在规律地移动着。
彻夜未眠为亡者守灵的人们已经在锣鼓师开的路里,向向大山深处走去。
那里是亡者身前就给自己选择的最后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