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习以为常的事吗?”陆鹿还眨着无辜大眼举例道:“我在乡庄可见多了。那为母忠厚的,子女必定善良;那为母奸滑的,子女十之七八会是歪瓜裂枣,而像我这样从小没娘教导的,自然天真烂漫,全无城府,口无遮拦,一根肠子通到底……”
大伙都被她的厚脸皮及指搡骂槐惊呆了。
“你,你无耻!”陆明容两姐妹到底沉不住气,霍然而起死死瞪着她。
陆鹿掩面挤泪,向陆明容委屈嚷:“二妹妹又不是乡下长大的,为什么出口成粗?”
“你,你,你……”陆明容指着她,气结语塞。
庞氏一时都有点蒙了。
易氏受委屈,管她屁事,嫡庶女之间互斗,她是做好先看热闹再轻描淡定调解一番就算了。反正也不是她肚子里掉出来的肉。
没想到,这陆鹿不但认了,还将她不声不响的带上,看来把她遗忘在乡庄,怨气很大啊!
“都闭嘴!”庞氏重重放下茶盅。
陆明容强压下气恼,垂眸立一边。
易氏和朱氏见庞氏动了怒气,也大气不敢出,更不敢求情了。
庞氏扫一眼拉长脸委屈表情的陆鹿,又不喜了几分。
“鹿姐,这事,我听明白了。”
“请母亲主持公道!”陆鹿小声说。
庞氏撇出个冷笑道:“好。你出言不逊在先,无知无礼在后。罚你向二姑娘三姑娘道歉。”
“哦。”陆鹿也没狡辩了,乖乖向陆明容施礼道:“请两妹妹大人大量原谅长姐我一时无知言语。”
陆明容匆匆看一眼易氏,后者轻点头。
“姐姐请起。”陆明容忙敛去恼意,笑吟吟虚扶一下陆鹿道:“其实也不值什么,姐姐一向在乡庄长大,又才回府,这礼数自然是没得及学全。不怪不怪。”
“咳咳!”易氏掩帕咳一下。
庞氏冷眼看去,接着说:“二姑娘三姑娘久居益城,礼数最是周全,却大庭广众与嫡姐拌嘴,平白让人看了笑话去,明儿起罚禁足半月。”
“啊?”陆明妍脱口惊呼。
朱氏目瞪口呆而后又若有所思。
易氏心疼,忙顾不得什么上前求情道:“太太念她们年幼无知,且先记下这遭吧?”
禁足半月?那知府常夫人举办的赏菊晏可不就去不成了吗?别人不知这赏菊晏真正目的,她陆府还不知吗?
官太太与富绅太太携适龄待字闺中小姐出席,摆明是各自为家中适龄少爷们挑少奶奶呢?听说知府家有两个年已十五的少爷,俱资容出众,人材了得呢!
庞氏看着手上新入的一颗宝石戒指,淡淡道:“我向来一碗水端平,可从来没有破例的时候。”
“是,太太一向公平厚道。是妾身多嘴了。”易氏一听这话,惶恐轻拍一下脸颊。
陆明容两姐妹悲愤的狠瞪一眼陆鹿,见易氏求情不管用,少不得打起精神,还得乖巧应承下来:“母亲责罚的对。女儿遵命。”
双方都表面功夫做的还挺足,并不过分违逆庞氏的主意,她脸色稍霁,盯一眼陆鹿,却说:“你也一样。”
陆鹿眸光一喜,随即装做不明白,茫然问:“母亲,一样什么?”
陆明妍到底年小,气恨恨道:“一样禁足。”
“哦。”陆鹿看一眼庞氏,后者不动声色坐实明妍的愤词。
禁足才好呢。陆鹿才不想去学堂,她要出府!她要兑金子!她要把这笔横财先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所以,她是巴不得禁足的,反正竹园偏僻,她偷偷溜出来一会,不容易穿帮!
庞氏和朱氏都眼光毒辣的发现,这位嫡大小姐脸上一点都没有愤恼之色,平静无波的接受,一时反而猜不透她的真正心思。
庞氏忖:难道真的被学堂的人欺负怕了,所以听说禁足反而心喜?
朱氏却不同意,另起想法:看这架势,十成十是不喜欢读书学习的,也对。乡庄里野惯了,只怕不耐烦受拘束。
这场口角风波在庞氏各打五十大板中暂时息事宁人。
陆鹿乖乖的坐陪一阵后就告辞回了竹园,而陆明容两姐妹却心心念念还要找机会跟陆靖告状。
竹园。
夏纹捧上茶,卫妈妈进来望着悠哉的陆鹿长长叹气。
“卫妈妈,你老人家又怎么啦?”
卫妈妈抹抹眼角,恨铁不成钢的跺脚嚷:“大姑娘呀,你这是何苦呢?”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