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车门的那刻,沈丁有些心疼赵蓉给她算的工资,拿一个月业绩也是好的。她应该回头答应。怎么说沈勇都是她亲爹这人只是说帮忙,帮不成要怨也算不到她头上。肯定是沈勇的问题。
人家都这么帮你的女儿了,你就不能带着别人做点什么吗?这男人看起来也只是想投资获利,不会搅动多少风云。
但沈丁还是没有回头,她想要钱,但不想赚这份钱。
她不想低姿态去和父亲诉苦,那盏吊在大厅里巨大的水晶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每一个折射都是金钱的味道。
可都和她无关。
父母离婚的主因不是花灯,是父亲。
沈丁没有体验多少父亲的陪伴,也没有得到偏爱的经济支持。
父亲没空看她或许是因为忙,因为他把时间都扎进生意里,可时间变成的金钱,却也没有落在沈丁头上。
她想要的和父亲有关的,从来都是爱。
主动给的钱才是爱,被动的都是施舍。女儿花父亲的钱成了亏欠,成了需要归还的真金白银。
真可悲。
公寓小沙发里坐着的是沈勇的老婆,她这会穿着双平底鞋,脚踝上还残留着很淡的青色。
“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赵蓉说沈丁是撞见财神了,一天之内两个人要给沈丁钱。
不过赵蓉越看面前的女人越眼熟。尤其是她和沈丁说话的这张臭脸,她一定在哪里见过。
“什么钱?”
沈丁不明白。距离上次见这女人半个多月了。
女人不耐烦地看向沈丁又转向赵蓉,她敲门后一眼就认出了赵蓉,这就是站在酒厂老板身边的女人。
女人自从在家装店里看到沈丁和赵蓉打招呼,她就生出了警惕。她趁着赵蓉在店里用餐的时间,将赵蓉的照片发给酒厂老板身边的熟人。
女人问了一圈后得知,赵蓉是渣打银行的职员,酒厂老板只是她的客人。
可沈丁怎么认识渣打银行的人的?女人一查查到底,在她脚部软组织的损伤痊愈时,她获得了全部信息。
“问你啊,你想要多少?多少钱你才能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女人口中的“我们”是指她、沈勇和沈辰星。不过这话听在一无所知的赵蓉耳中,是那个存了五千万的男人。
她后悔放女人进来了。她转头看沈丁,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沈丁是什么时候跟那个男人勾搭上的,他俩干嘛还在银行里装不认识?
沈丁不紧不慢地在玄关处换上拖鞋,再解下脑后盘起的头发,她的手指在发丛中抖动,将头发随意散开。小公寓里就只有一个沙发,沈丁从一旁的餐桌边拉了张木头椅子靠在茶几旁,和女人面对面。
“我就去吃个面,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赵蓉想起来为什么觉得女人面熟了,她在永昌家装见过她。当时她刚上楼,这女人就摔倒在地。
女人一脸戾气地朝前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两个服务员扶她起来。
“你那是去吃面?你知道你胡言乱语的后果吗?”
“知道啊。”
“对你有什么好处?”
“对我有什么坏处?”
赵蓉越听越不懂,这女人不是五千万的老婆吗?怎么一直在纠结沈丁吃面的事。
“你爸生意如果受到影响,你以后一分钱都要不到。”
这一秒赵蓉更懵。
爸?谁是谁的爸?女人接着说她替沈丁收拾烂摊子,说她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沈勇是为了父女关系,说沈丁这样叫黔驴技穷,说沈丁如果困难去家里要他们还是会想办法给点的。
一脸的高高在上。
女人越说越激动,但脸上的戾色倒是没了,有的是兴奋。她的视线在屋内扫视,只有一张床,两个人睡,空间局促,空气难闻。
比不上,沈丁和她怎么比,更别提和她的女儿比了。
沈丁也不想藏了。
“你去说啊,没让你不说,我一直困难,办法我替你们想了。”
“什么办法?”
“沈辰星少花一点,沈勇就有钱给我了吧。”
“凭什么。”
女人没想到沈丁扯上女儿,沈丁也只是说说,她就是看不惯女人那副嘴脸。
“凭沈勇也是我爸。”
这是女人一直担心的事。当年她想着四万八是沈勇给出的最后一笔,之后的人生里沈勇赚的每一分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