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几次啊。”
“那你辛苦啊。”
护工没看见沈丁,沈丁犹豫了一下也当作没听到,只是她没忍住眼眸里的雾气。
围着床的帘子还没拉开,沈丁拨开帘子见到被角掀起的外婆,盖在她脸上的芭蕉扇被拿到一边,她正愣愣地望着天花板。
倔强而强硬的外婆在此时像是泄气的皮球。
“婆婆。”沈丁过去唤她。
外婆缓缓转头望着沈丁,眼神从迷茫到熟悉,在看到沈丁的瞬间变成了委屈,“我想吃盐水鸭,他们天天都不给我吃东西。”
“等你病好了才能吃。”
“我病好了啊,在医院没人理我,嘴巴也没有味道,我要回家。”
外婆说着抓着沈丁的手,骨瘦如柴,微微颤抖,却又强有力。
沈丁没法做出承诺。外婆正处于胆囊炎病发时期,不能进食,在医院里有营养液供给和抗生素的消炎,在家里什么都没有。
“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我好了啊,你去跟医生说,我要出院。”
“我一会儿去问问。”
“你妈也不来看我。”
“妈在家要做花灯啊。”
“她一个人哪做得完,把我接回家我能做啊,不然到时候过年了都不够卖的。”
外婆说起花灯瞳孔聚拢清晰,沈丁去厕所打水给外婆清理下身,外婆也不在意,她正掰着手指念着还差多少花灯。
沈丁给外婆重新穿上裤子,盖好被角,她拉开床帘让光线透进来,外婆也没有厌烦地去挡。
“明年就是鸡年了。”外婆嘴里喃喃着。
沈丁想起国展中心的“朝阳”,她说出了她的疑问,“家里是不是没有生肖鸡的花灯啊?”
“有啊。”
“有吗?”沈丁还是想不起来。
“以前有,你外公走了之后就没了。”
沈丁的记忆没错,“为什么?”
外婆也不回答,她充满斗志,“你让医生给我出院啊,等出院了,我一定要做出比你外公好看的鸡生肖灯。”
沈丁只得安慰外婆,“我去问问医生。”
医生说要出院也行,得签字说是自愿出院的。
沈丁知道医院也不想收外婆。一个保守治疗的老人,对他们来说只是占着床位,他们没有治疗后的成就感,更没有让外婆康复的信心。
“那出院了她会疼吗?”
“明天早晨做个大生化看看,炎症没了就不会疼,只是吃东西要很注意。”
“好,那明天做检查看。”
沈丁给毛涛打电话,对于老人来说,保守治疗在家里要比在医院好得多。
毛涛的电话挂断后,沈丁又给沈勇拨去电话,她做好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