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好些女子为了好看都顶着毛茸茸耳朵,小妖精也顶着一样的耳朵。
方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们知道这些妖精不是来害人的,就是贪玩。
而人间也把兔子视作吉祥之物,他们觉得兔子灯能给人带来吉祥与好运。
沈丁原想着至少八九个小时,没想到六个小时不到就做好了。整个过程最漫长的是等浇水干的时候。
毛丽云在一旁不时抬头望过来,她不自觉地频频点头。
顾荷花望着在地上立着的花灯难以置信,“这就好了?”
“总觉得和小时候不太一样。”
毛丽云走进里屋,在一堆箱子里翻找许久,终于她两只手里抓满抓紧。
“你们还差轮子。”
“对,小时候的兔子灯有轮子。”
轮子被铁丝和骨架绑住,还差一点,那就是花灯之所以是花灯,它得亮。
过去的花灯都是蜡烛,但如今都是LED。LED在丝绢之下也是很好看的,可是过去做法的兔子灯中间就是空荡荡的,以前这样设计就是怕蜡烛烧到两边,这里放LED灯感觉就不对了。
三人看向毛丽云,毛丽云找了一会儿,找出了一根白蜡烛。
“只有一根。”
蜡烛粗壮,这样的蜡烛如今不好卖。赵蓉反应最快,“再坚持一下,我去找当事人。”
窗外天都黑了,几人又饿又累,只有赵蓉像打了鸡血。
沈劝阻道,“你知道那小孩在哪啊。”
“当然,她也在秦淮区,就在附近补课。”
沈丁不得不佩服赵蓉的能力,半小时后,赵蓉带回了六份盐酥鸡饭,也带回了一对母女。
“什么兔子灯啊,我不要。”
“我要啊,妈妈你不是说要给我找的吗。”
两人一路上都这么你一言我一语。他俩进门时摄影机闪着红点,兔子灯的蜡烛已经固定,沈丁认得孩子的脸,他们上回在甘熙故居见过。
那时候这孩子在和同伴说世界上有很大的在地上拖着的兔子灯,他说他在父母的照片里见过。
他的同伴不信,他极力证明。
现在这兔子灯就在眼前,孩子跳着冲向兔子灯。
“兔子灯!真的有超大的兔子灯!”
陆奇林挡住孩子,丢给沈丁一个眼神。摄影师递来打火机,沈丁接过伸进烛芯旁按下,火苗从打火机上复制,白色蜡烛上发出暖光,暖光给予兔子生命。
在场的每个人都没有说话,那是上一代所有南京孩子童年的兔子灯,如今映在现在的孩子眼中。
“妈妈,兔子灯!兔子灯!”
女人眼里闪亮,穿过众人走到孩子面前,不好意思地问道,“我能推一推吗?”
“能。”
女人推着兔子灯,她的孩子在她身后咯咯笑。
毛丽云在一旁忍不住开口,“娃娃哎,出来玩灯,不要你的红,不要你的陆……”
沈丁、陆奇林、顾荷花粘在兔子灯另一侧,这是他们三人第一次做出大型兔子灯。
他们感动地呵护着,嘴里跟着哼,哼着他们儿时一遍遍听的韵律,那首属于秦淮灯彩的童谣。
它是这样唱的,“娃娃哎,出来玩灯,不要你的红,不要你的陆,只要你一只洋蜡烛。你不给,我就哭……”
注释:
童谣里的“陆”为南京话发音,意思是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