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星人和地球人不太一样,他们不是很看重历史,他们看重的是炼金术。
“记载历史的书里,大部分的内容都是虚假的,反而是那些书籍的黄金封面,以及封面上镶嵌的宝石,统统都是真的。”
这是哈星流传很广的一条民间谚语。
而谢晚歌关于希思黎家的牧师配方,最多的了解都还是来自于赫尔默恩,他和普通的哈星人想法不一样,这也许是因为他生来就是一个天才。
赫尔默恩很喜欢读历史类的书籍,维罗妮卡城的列利亚家族也因为其独特的过往,保留了数量众多的历史类藏书,赫尔默恩都曾经一一读过。
“即便历史书籍中的内容可能很多都是虚假的,但是那些虚假也都是基于真实编造出来的,只要用心去体会,总会在虚假之中发现真实原本的样子。”赫尔默恩曾经在闲聊中对谢晚歌说过这样的话。
不过,赫尔默恩的教诲对谢晚歌没什么意义,第一他不是像赫尔默恩一样的天才,第二他也很难接触到哈星的历史书,那就更别提在读书的过程中领悟什么“真实原本的样子”了。
赫尔默恩可以学地球的史学家研究历史,不过谢晚歌就只能学普通的哈星人一样“远离历史留下的谎言”了,他不光比不上赫尔默恩,就连曾经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通读了一部分哈星史书的李紫氤都不如。
脑子里灵光一现,谢晚歌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如果让赫尔默恩来看一看李紫氤的遗作画册《哈尔克曼达尼亚记忆》,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
他能解开李紫氤故弄玄虚留在那套画册中的谜团吗?
不过,想让赫尔默恩看到李紫氤的遗作《哈尔克曼达尼亚记忆》,还有个不小的困难:怎么样才能把那些画在哈星上复制出来?
李紫氤可不是在哈星画出了他的作品集《哈尔克曼达尼亚记忆》,就算是画册,也都是在地球上出版的,想把它们搬到哈星,唯一的办法就是一点点地把它们都在哈星上靠着记忆临摹出来。
这对于谢晚歌本人来说,有点难。
记住一段文字是比较容易的事情,记住一幅画的大概内容也不算很难,比如记住《蒙娜丽莎的微笑》画的是一位胖妇人,这也不是难事,难的是记住画中的细节。就算亲身去卢浮宫里面欣赏过号称是真品的《蒙娜丽莎的微笑》,也很难记得画中的丰韵女子到底有没有笑得把牙露出来,至于她没有眉毛这种细节,更是就算有人提醒也很难回忆起来。
梵高的《向日葵》里面有几朵向日葵?各有多大?有几片叶子?有没有枯萎的?
莫奈的《日出·印象》里面有几艘船?有几根冒烟的烟囱?有几根不冒烟的烟囱?
维米尔的《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戴的耳环是白珍珠?黑珍珠?粉珍珠?紫珍珠?还是金色珍珠?
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里面一共有几个人?
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里面一共有几棵树?
王希孟的《千里江山》里面一共有几座峰?
顾恺之的《洛神赋》一共有多少帧?
……
谁记得!
人类对画面的记忆力远远不如文字!
更何况?
人类的绘画技能是需要天赋和勤学苦练的,甚至对于天赋的要求远高于勤学苦练,而谢晚歌的绘画天赋几乎就是零,说他会“画虎不成反类犬”都是抬举他了。
精神力的增长也没能挽救谢晚歌提笔作画手就不听大脑指挥的天生缺陷,恐怕这种缺陷是属于他的灵魂的!
就算是毕生学画之人,看着画临摹其实都是很难的事情,更何况是不看画临摹了,谢晚歌倒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他去荷兰躺了五年大学,学的好歹是个躺平专业“艺术鉴赏”,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不过,这事情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要让谢晚歌自己把李紫氤的《哈尔克曼达尼亚记忆》搬到哈尔克曼达尼亚,要了他的命也做不到。但是出征哈星的又不只有他一个地球人?现在可是一百五十亿地球成年人除了自己作死的那一部分全部都出征哈星的时代!
这么多人里面,艺术天才,何止一个两个?
世界那么大,总会有人天赋堪比照相机!
但是,谢晚歌忽略了一点,李紫氤的画作都是被严格管控的,就算是画册也只有曾经花高价观赏过画展的人才会得到,而《哈尔克曼达尼亚记忆》自问世以来,举办过的画展次数并不算多,票价还死贵死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