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下,少年人与玄奘皆入莲花宝座,对立而视。
四周纷乱的杂音也逐渐的平静下来,无论是个怎样的结果,都已经十足的吊起了民众的心。
“佛门有多少尊佛?”
少年人收起折扇,面色也显得凝重起来,全然不似先前那般的嬉笑之色。
“共有二十佛,分为横三世佛,竖三世佛,三身佛,五方佛,华严三圣,西方三圣。”
玄奘泰然而语,不缓不急。
“佛教之众无数,为何只此二十佛?”
少年人顿了顿,又问。
场内一片寂静,他们似乎意识到,这少年人并不是什么跳梁小丑的草包,而像是锤炼多年,有备而来的利剑。
“我佛历经信解行证,得大智大能大悲之境,乃成佛。”
玄奘不假思索回答道。
“那后世佛教之众如此之多,没有人历经信解行证,得大智大悲大能之境?”
少年人眉头皱起,目光如同火焰般灼热,令人不敢直视。
“敢问圣僧,夜寐之时,可曾有浊物排出?”
还未等玄奘回答,少年人又问。
他这一问,场下顿时哗然。
不少女子听闻都是红了脸,掩帕遮羞,不少豪爽的汉子则是大笑出声,顿时觉得眼前的少年人顺眼的多。
而绝大多数的僧侣们则是面色铁青,他们虽绝大部分恪守清规戒律,但也知晓少年人所说何物,此时少年人如同掀开了那块遮羞布,令所有佛门中人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有些武僧更是按耐不住,金光护体,如同罗汉加身,想要冲上去好好教训一番这说话不知尺寸的毛头小子。
“贫僧惭愧,未能免俗,夜寐之中,偶有此事。”
玄奘面不改色,并不像台下那些僧人那般脸色难看,而是依旧如常,十分平淡的说道。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是如同雷鸣一般,将本就喧闹的场中扰的更乱。
“没想到得道高僧也会有春梦一说啊。”
“高僧也是人,真要塞个每人入怀,高僧也安耐不住呀。”
“要我说,这些和尚就喜欢弄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实则和咱们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不少好事者已是出言调侃了起来,话语中多带着些讥讽之意。
而女子们则是掩面偷笑,窃窃私语,眼神中碧波荡漾,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你说这公子哥和这位圣僧,谁要好看些?”
“单论相貌,我觉得是这公子哥稍胜一筹,但圣僧这高洁庄重的模样,倒是令人更为垂涎,不知道在床第之上,是否还会这般端着模样。”
有些女子颇为胆大,竟是言语调戏起了玄奘。
唐朝民风开放,不受礼节束缚,故而哪怕是女子,也未受多少规训,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言论床第之事。
就连那当朝公主,都传闻豢养三百面首,时常出入庙宇之间,那些贵族名门家的小姐,自然也有样学样,以此为乐。
听到男男女女的调戏讥讽之语,僧侣们本就铁青的脸变得更加难看,更有心乱者当场吐血晕倒,引起一片哗然。
“这小子,来者不善啊。”
观音寺高处,道袍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一幕。
他倒是也被少年所问给着实逗了一笑。
话说骂人不揭短,这小子表面上毕恭毕敬,结果刚一开口就抛出这么一个大雷,像是给佛门全体僧人都狠狠扇了一巴掌。
慧能在旁边一言不发,无喜无忧。
“不是我道门中人,难道是儒家来拆场子的?”
道袍男子又自顾自的说道。
“亦不是儒家中人。”
慧能法师摇了摇头,否认了道袍男子的说法。
“也是,儒家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最重礼节,又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话。”
道袍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莲花座上的少年很对自己胃口。
若是道门中人,道门年轻一辈,亦是可有所期待。
但若是什么别的,那倒要危险的多。
道袍男子的眼神微眯,眼中如有雷霆。
…………
“圣僧一日可要饮食?”
对于自己掀起的滔天波澜,少年人倒并未太过在意,停了些会,便是向玄奘再度问道。
“贫僧自然不曾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