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的尽头是一个牢笼,无数的铁链倒挂着,朝着一个方向进行拦截束缚,温迪落在了冰冷潮湿的地板上,手撑在了一滩液体里站了起来,摊开手想看看碰到的是什么,入目的血红却彻底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看着已经蔓延到自己脚边的小水洼,不,或者说是流淌出的血吧。
蜿蜒着,扭曲着,如饿狼般把温迪困在了那一小片干净之地。
“Spes……”一片小小的树叶被血冲到了温迪的脚边,他捡起来后就听到一个不知道算不算是名字的称呼。
温迪看向那被层层叠叠锁链交织成的昏暗前方,化成小小的风精灵,紧紧的握住那一小片散发着粉紫色光芒的花瓣,前往那不知尽头的何方。
穿过了数层铁链后,空间显然变大了不少,在一些夹缝里生长处莹绿色的枝丫,上面或是粉紫色的花瓣,或者莹绿色的小叶子,在风精灵小小的身体不经意碰触后,就会散发出很柔和的光,稍微点亮了一下这个很奇怪的空间。
安全起见,风精灵还在其中一个比较大的枝丫上观察了很久,却是什么都没发现,它们仿佛是为了巩固这个梦境而出现的,拔不下来,也寻不到根系在何方。
可只要风精灵触碰了它,就能听到一个声音,温柔的呼唤着一个名字,“Spes……”
“Spes?”风精灵记得,这个在精灵语中是希望的意思,可现在这个地方,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希望吧……
在这么绝望的地方,真的有希望吗?
风精灵不明白,他继续朝前走,大概是在第四十九和第五十的铁链中间,一直在重复的“Spes”改变了,变成了“Puer meus……”,这让风精灵心中的疑惑更多了。
“Spes”是希望他还能理解,毕竟“Venti”就是飒的精灵名字,一如“Barbatos”是他的精灵名、“Morpheus”是月的仙灵名一样,“Spes”就有可能是其他同族的名字,而且风精灵觉得这个名字,很有可能就是凪那个一直都听不到的本名。
但那些树枝是怎么回事?
可以传达名字也就算了,还如此清晰,更何况,“Puer meus”是我的孩子的意思,莫不是……
这些树枝,就是扎根在凪梦境里的世界树枝丫?
像是在回应他一般,那片被他紧紧抓住的花瓣散发出更强的光芒,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风精灵也不想浪费时间,他继续朝深处飘去,一路上除了要避开时不时滴落的血水,就是去碰触世界树枝丫,想从里面得到其他的消息,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到他走到尽头,话语都没有改变了。
绕过最后一道锁链,入目的是细细密密的红色丝线,一棵被丝线和锁链封住了各个出口,只能孤独生长在一块灰绿色石块上的粉紫色巨树,在纷纷扬扬的血雨和花瓣中,是一个被密密麻麻的丝线紧紧勒住的少年,风精灵从层层密密的丝线穿过,来到那个蚕茧的上方。
少年仰躺着,被束缚的身体不自然的扭曲着,尤其是四肢,显而易见的骨骼错位,他紧闭着双眼,口鼻都被丝线缠的严严实实,一头柔顺的黑发零零散散挂在血红色的丝线上,即便如此,他闭合的双眼依旧时不时流出泪水,凄美的让人揪心,却不忍苛责他不爱惜自己之罪。
他就像是一朵正在枯萎的塞西莉亚花,失去了一切养料的他正躲在无人之地想要无声枯萎。
“Spes,Amor meus, vigilate, quaeso!”(我的爱人,请你苏醒过来吧!)
柔和的风刃割断了那些缠绕在少年身上的丝线,自由坠落的飞鸟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可是风能吹断那些束缚住的丝线,却吹不散他的噩梦,被困在那一段不堪回首记忆中的少年真的是无法挣脱吗?
并不是的,他随时都可以离开,可是离开之后呢?
一个人面对这个冷冰冰的世界,再也没有那个吵吵闹闹的小精灵了。
没有心的王,也是会痛的……
“……Spes!”
“Spes……”
是谁?
“Spes……”
是你吗?Venti?
“Amor meus……”
……不合格呢。
泪水滚落的频率增快了,梦境的边缘有了破碎的迹象,却又被世界树的枝丫一点点填补,温迪抱着他跪在世界树下,高高在上的神明屈起他的膝盖,弯下不曾俯下过的身躯,祈求着世界树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