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告别徐光启,把马交给阿福和小七牵着,在秉辰的带领下,慢慢上山。
“火器所在这边,”过了最下面的农学所,秉辰往左边走,“火器所里,有铁匠整天叮叮当当地敲,影响其他人思考,所以放到山坡这边来。”
三人转过一道山坡,一处宽敞的院子出现在眼前。
“这处院子,是歇脚的地方,赵先生就在里面。”秉辰领着二人跨进院子。
舜华说:“赵先生要写他的书,还是另寻一处地方给他才公才好,这里就用作制作作坊好啦。”
秉辰正要回答,从正房里迎出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一身青蓝色八品官袍,经万历特批,他在朝廷领着八品官的俸禄,又在火器所领一份所长的工资。
他几步跨下台阶,对秉辰施礼道:“院长,您怎地来了?”
秉辰连忙拱手弯腰还礼:“折煞晚辈,先生叫在下士衡就好。”
赵士桢不赞同:“闻道不分先后,礼不可废!院长虽然年轻,却不是我等能轻视的理由。”
还挺固执。
秉辰也不同他计较,向他介绍道:“这是我阿姐,这位,是太仓王先生,先生打造的这批迅雷铳,就是王先生订购的。”
舜华二人齐齐向赵士桢行礼:“赵先生!”
赵士桢盯着王衍爵看了许久,转身把秉辰拉到一边,小声说:“院长,你说过,这迅雷铳是朝廷重器,这王公子,又不像读书人,他是做什么的?
这铳卖给他,合适么?”
秉辰点点头:“先生考虑的是,请跟我来。”
二人转回来,秉辰对王衍爵笑道:“王公子,请出示一下您的腰版,否则,先生的铳不卖给您。”
“呵呵,先生还很警惕,好!”王衍爵赞一声,从腰间摘下一块牌子,双手捧到赵士桢面前,“请先生验看。”
赵士桢接过来,看了一眼,趁王衍爵的手还没收回去,就放回他手上:“王镇抚,恕在下失礼。”
他没想到,眼前这个斯文帅气的年轻人,竟是臭名昭著的锦衣卫大佬,他立即闭紧了嘴巴,生怕祸从口出。
“不,先生做得很好,”王衍爵赞许道,“火器,国之重器,不得不慎重。”
舜华也说:“是啊,既要提防国内的宵小,也要提防西方人,如利玛窦要来参观的话,就要拒绝他,或者把核心武器和资料都收起来,特别是先生撰写的书稿。”
赵士桢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提防利玛窦,满朝的官员,不是争相与他交好吗?如他这等低品级的官员,都排不上号!
在这个火绳前装滑膛枪时代,能连续发射五次的燧发迅雷铳,已经领先好多步了。
“二位这边请。”确认了王衍爵的身份,赵士桢领着他们来到东厢房,这是一处仓库。
他的助理袁十一和袁十三,抬出一架火器来,还有一个盾牌和一柄斧头,袁十一把斧头倒转,斧柄朝上立在地上。
袁十三把火器架在斧柄上,再把盾牌装在火器的前面,盾牌中间的圆孔,穿过火器中间那根铁管子,另外五个方孔,正对着五根铁管子。
这就是迅雷铳了,舜华一看,就知道它是从三眼铳进化而来的,却也改进了许多:火绳点火改为燧石击发,三铳改为五铳,增加了支撑和防护。
“拿出去试一试?”王衍爵立即来了兴趣,只要能比敌人的火绳枪打得远,对冲的时候,船员们就少一丝胆怯,多一分胜算。
战场上,毫厘之差,也能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
几人来到山坡后面,一片空旷的荒地。
两个助理架起迅雷铳,袁十一左腿前踞,右腿后跪,左手把住机匣,右臂夹住铳杆,用右手控制扳机点火发射。
射完一管后,把铳管盘转动72°,使第二根铳管对准机匣,继续瞄准发射。
眨眼间,五根铳管射完。
等袁十一射完,赵士桢又说:“别忙!”
只见他示意两个助理,把盾牌和斧头拿下来,他左手握盾,右手持斧,比划了几下,才说:“五铳发完,万一来不及装填,敌人冲上来怎么办?
用盾牌和斧头御敌!”
先生没上过战场,却能想到这一点,真是用心良苦。
“哈哈,这个好,比装填一次射击一次的火绳枪,快多了。”王衍爵高兴地说,“赵先生,这个铳,一个月能打造多少支?”
赵士桢苦笑道:“一是精铁来之不易,二是,这铳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