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的天空比这广阔多了，若有机会…算了，这些事不提也罢。”

记忆中的燕北已经模糊得不成样子，她离开时还是很小的孩童，如今对故乡的印象全靠父兄在书信中的描述苦苦维持着。

沈墨清撩起林默雪鬓角的碎发轻声道：“莲芯，我知道你一向与昭儿不和，但在这深宫里，只有彼此扶持才能走得更远。”

“可是臣妾…”

“好了，淑妃乏了吧，也到了本宫小憩的时候了。”

“…臣妾恭送皇后。”林默雪无奈行了礼，唤来自己的宫女回宫去了。

终于打发走了淑妃，沈墨清重新平复了心情，轻快地穿过长廊，没想到在自个寝宫门口又遇到一只拦路虎。

心里嘟囔她出门前真该看看黄历，今天真是有些不顺。

俊朗的帝王背着手站在暖阁门口，身上还穿着朝服，想必是一下朝就赶了来，朝冠上的朝珠贴着他的眉眼，隐去了他此刻的神情。

“臣妾参见陛下。”沈墨清心里嘀咕但还是福身行礼

“今日怎么这样晚？”顾宸安上前一步扶住她起身。

“莲芯与昭儿又吵了起来，这才误了些时辰，陛下怎么不先宽衣？”沈墨清伴着顾宸安走入殿中，刚想召人来为皇上更衣，无奈顾宸安一挥手就把所有宫人都赶了下去。

“……”沈墨清有些许无语，定定的望着他，那个眼神似是在问，难不成要她亲自来伺候他？

“今日倒肯让朕进来了？”顾宸安没管沈墨清无语的神色，说完就想来拥她，被沈墨清若无其事的躲了过去。

“陛下这话臣妾可听不明白，臣妾可没有这个胆子，宫规森严，纵使是陛下也有许多不得已，何况臣妾。”沈墨清转身边走边把头上顶着的花簪钗子一一卸下。

“还在想当年的事？舟儿？”顾宸安抬脚跟着她，突然喊起她的小字，声音眷恋，似是察觉到她的情绪，颇有些哄人的意味。

沈墨清没理没回话，自顾自地走到梳妆的铜镜前坐下，把这些卸下的金钗一股脑的全放在了妆台上，沉默良久。

“臣妾能想什么事？陛下…你分明，唔！”剩余的话尽消失在了两人的唇齿间。

顾宸安上前狠狠吻住沈墨清，似是想将这些未能说完却刺人心肺的话全都嚼碎了咽下，像他当年咽下那些苦果一般…

朝冠上微凉朝珠贴上了沈墨清的眉眼，她被帝王半拥着按在妆台上，妆匣被不小心的摔在地上。

钗环首饰和胭脂水粉落了一地，可怜这些她还未用过几次，她挣扎着想推开他，一拳落在他的胸上，“顾宸安！我的东西！”

“这些东西库房里多的很，改日朕叫他们给你补上好不好？”

顾宸安瞧着她的眼睛，唇上染着一抹她唇上的胭脂，他停下动作，就着这个姿势俯身抱着她。

沈墨清抱手环胸，她坐在妆台上，抬起一只腿抵着他的胸，“那不行，这可不够，我还要你殿里的那只玉麒麟。”

顾宸安轻笑一声，心上又不免的泛起酸涩，他殿里哪有什么玉麒麟，他知道这是她给他的台阶，昭示着这为期一年有余的冷战结。

他应声说好，又重新吻住她。

妆台上的铜镜也跌在地上，摔碎了，帷帐被胡乱扯开，宫中琉璃灯里的烛火早被宫人们熄灭了。

沈墨清被顾宸安吻着摔进柔软的床榻里，像是陷入了夜里，昏暗下的其他感官格外敏感。

她听见了他沉重的喘息，也听见了藏在这喘息下如受伤的猛兽般痛苦的呜咽，似是有一滴眼泪落下，滚烫地砸在她的脸上。

她闭上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