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真轻声开口，脸上并没有不敌的愤怒或者不甘，反而像是解脱和释然。

你管这叫一筹吗……宁煜很想这么说，然而面对人之将死，他决定还是稍微做个人一点，“侥幸罢了。”

“以你的天资，化龙并非阻碍，即便升入圣地，你得到的待遇更不会亚于圣地之下，为何拜神？”

宁煜好奇问道。

这不是反派死于话多。

而他清楚，定真没有了任何翻盘的机会。

他在走向死亡。

此外，宁煜现在状态是虚弱，但这也有不少，是他故意显露出来的。

戴上残面，再来一击的力量，他还是有的。

“因为弱小。”

定真道。

“而且小僧动了妄念，破了禅戒，即便不堕魔，小僧也该被逐出轮生寺了。”

定真微微笑道。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居然闪过一丝柔情，又像是带着一抹遗憾与枉然。

宁煜捕捉到这一幕，微微一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果然。

女人，只会影响修行！

“不知道大师还有什么遗言，我可以代为传递。”

宁煜说道。

他没有心思去听定真背后的那些故事，

但也大概能够猜到是怎样的情节。

会决定最后帮定真一把，大概也算是无聊的善心发作吧。

毕竟两人的争夺，只是纯粹的大道之争，不涉及任何的仇恨，是纯粹的弱肉强食。

定真的下场，让他有些莫名的感慨，也有些警醒。

“已经不需要了。”

定真倒是洒脱：

“该说的话，小僧自会与她去说。”

此言一出，宁煜再次沉默了一瞬。

定真笑着道：“施主的心意，小僧领了，不过这样的善心，可不要多有。”

“要是小僧有机会，即便到了这种时候，也会毫不犹豫杀了施主你的。”

宁煜道：“大师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还有，既然大师领了我的心意，不如也在死前告诉我一些关于拜神的信息如何？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相信大师体验过拜神的力量，应该也不想这样的力量肆虐人间吧。”

宁煜坦然道。

定真哈哈大笑道：“方才的提醒，倒是小僧多此一举了。”

“不过拜神的秘密，我没有多少能与施主说的。”

“这些东西，就是一切拜神的承载物。”

定真说道：“小僧摆脱了他们的控制，可也一样……失去了所有拜神的秘密。”

宁煜很快明白了定真的意思。

显然拜神为了防止信息泄露，有一套完整的手段，植入在定真体内的黑线既是拜神的力量之源，同样也承载他所有拜神相关的记忆。

“不过在小僧死后，施主或许还有解析拜神力量的机会。”

定真道。

他说着瞥向那些断断续续从他体内钻出的黑色细线。

那毁灭的力量影响下，他体内隐藏的拜神之力，已经快到了极限。

“解析的机会……”宁煜若有所思。

“如果小僧没有猜错，施主掌握的封禁之法，应当很特殊。”定真提醒道。

他话语落下，宁煜目光微微一闪，忽地想到了先前帮助域主疗伤时，后者的惊人手段……

“封字秘法，封印拜神之力。”

“如果我能如域主一般，完全封禁拜神之力，就能将其完全掌控。”

宁煜很快想到处理方式，只是看着那些扭曲的黑色线条，又有些心理不适。

“看来施主已经找到了方法，那小僧也是时候离去了。”定真轻声说道。

这句话落下的时候，他的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显然，他是早该死去的，只是凭借自己强大的修为，在强行续着这一口气罢了。

宁煜嘴唇动了动，本来是还想要不当人的从定真身上获得更多东西，但是看定真那迅速消散的气息，还是默默咽下了想说的话。

然而就在定真的气息彻底消散之前，宁煜忽然又听到一句话，传音入密，落入他的脑中。

“施主的道修之法，要继续走下去，不过……小心其他道修。”

“舍身道现身。拜神……不是威胁的所有。”

听到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