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自然是被收回去了,我好不容易才挣脱小厮跑出来的。婉娘,对不起,我、我没法为你赎身了。”
王云仙声音低沉,透着股沮丧,“我已被逐出安庆窑,今后无家可归了。”
婉娘似不敢相信,扶着茶几缓慢坐下。
“这不可能。”她道,“王大东家就因此事同你断绝了关系?他一点也不顾念你们的父子情份吗?”
“我早就和你们说过,我爹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即便这人是我,只要犯了他的禁忌,就会一视同仁。”
王云仙倾身向婉娘靠近,带着股可怜劲儿,“婉娘,为了你我已没有家了,只有你了。”
“说的什么傻话,你爹定是一时生气才……”
“不是的,我知道他不要我了!我什么都不会,本就不配继承王家窑,他自有他的好徒弟来接班,少我一个不算什么。”
婉娘自然听说过“小神爷”的大名,因下有了计较。
“那小神爷是你爹的徒弟?”
“可不是嘛,他是我爹唯一亲传的关门弟子,我爹格外看重他,我有的他都有,我没有的他也有。”
“那你不生气?”
王云仙叹气:“我能怎么办?谁让我对窑务一概不知。”
婉娘不知该说什么好,强行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你当真一样物件也没拿出来?”
“婉娘,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关心那些物件?”王云仙生气了,“在你眼里,难道物件比我还重要?”
婉娘也生气了:“废话,我不关心物件,难道关心你吗?”
她抬手就是一巴掌,将王云仙扇倒在矮几上。
“没用的蠢货,枉我煞费苦心演一场戏,连个屁都没捞着!”
她褪去弱柳扶风的皮囊,面露凶光,实是悍匪无疑,“张文思个狗东西,诓骗老娘说这里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去他娘的宝贝,老娘的兄弟在南边为他打杀,他倒好,光给老娘吃大饼了!”
婉娘徒手拎起王云仙,像拎鸡崽子般随意,说着就要一道杀去张文思面前来个对簿公堂。
王云仙被那劲道十足的巴掌扇得眼冒金星,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待意识到不妙,衣襟已被揪住。
王云仙诚惶诚恐地在心里喊了句窑神老爷呀!
婉娘朝他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你个小白脸,虽则不聪明,但长得还不错。刚才那巴掌就当老娘演戏的银钱了,你且先随我去杀了张老狗,再去端了你家老巢!”
她一脚踹开挡在身前的矮几,说着就要往门外去。
忽然“咚”的一声巨响,王云仙忙捂住耳朵,就见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女子,手臂一松,眼睛一翻,当头倒了下去。
他这才看到落在地上的石头。
也亏得婉娘头铁,这么块大石头砸在脑门上,竟然只擦破点皮。
*
梁佩秋翻进窗户,见王云仙还傻愣着,忙上去拽他。
“你发什么愣?还不快给她绑起来!”
“哦哦。”
王云仙眼下什么脾气都没了,两眼泪汪汪地看着梁佩秋,说着:“佩秋,你是我的亲人,一辈子的亲人啊!”
若非梁佩秋及时赶到,他这回还真是……
“你若再晚一步,我指不定就被扛去都蛮寨子里了。”
梁佩秋看他苦兮兮的一张脸,眼下挂着两条汤面,不由一笑:“现在不跟我置气了?之前跑什么跑?”
“还不都怪你!说得我一无是处,我能不跑吗?!”
梁佩秋也知道他是孩子心性,还没长大,此时更不是同他吵嘴的时候,忙一阵安抚。
两人合力将婉娘拖到屏风后藏好,确定她只是被砸晕后,梁佩秋松下一口气。
王云仙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张文思既然打发了婉娘过来,恐怕不会轻易放他离开。况且他们在官衙砸晕了人,哪能说走就走?
梁佩秋早就想到这一层,径自解开婉娘的腰带,将手探进她纤细的腰肢间。
王云仙目瞪口呆:“佩、佩秋,你在做什么?”
天,梁佩秋是在轻薄婉娘吗?
他、他怎么可以?
王云仙傻了。
梁佩秋不作理会,迅速摸过婉娘的全身,只找到一枚木牌。
约是都蛮寨子的象征,令牌上面写着一个“号”字。虽没有找到更多婉娘和张文思勾结的证据,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