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是安十九一人的把柄。揭开了,便是万人的狂欢。
吴寅有点傻了。
对自己的女人都这么狠,什么男人?!
徐稚柳没有说的是,如果让梁佩秋自己选,她也宁愿如此,宁愿被千夫所指,宁愿天下人负她,也不愿委在男子身下,像一个玩物,没有尊严地活着。
那是她母亲曾历过的劫,是会要她命的东西。
而他,即便离徐稚柳已经很遥远了,也并非没有尊严。他要赢过她,要击溃她,要摧毁她,要让她明白做人不是这么一回事,她的野心用错了地方!而在昨夜之后又添了一项。
他要她。
这些日子他回过瑶里,祭拜了父亲和母亲,远远看过阿南,可他不敢和他讲话。回到镇上,他几次在刘家弄驻足,却一次没有碰见徐忠,这才知道徐忠早就金盆洗手不打麻将了。他每日看着湖田窑的烟囱和火光,没有办法上前一步。他知道阿鹞和时年都在里面,除此以外十数年间他亲手锻造的天下
这一切统统都要怪她!可是想到她在学堂被孤立被嘲笑,在洪水来的时候反着走去寻死,在他家的乡野田间熟悉每一座山头,在风雪夜跑死一匹马给他送信……他还是不忍,不忍用冰冷的武器杀死她,不忍毫无章法地践踏她,不忍往她身为女子的肋上狠狠扎刀。
他恨她,恨极了她,恨到想拉着她一起下地狱,然而山崖边她的哭泣,乃至昨晚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都叫他忘记自己。
他恨这样的自己。
吴寅说他狠大于恨,他不敢承认。真计较起来,这个误会谁都无力承担。
“算了,还是说正事,安十九满大街抓这根本不存在的盗贼,到底几个意思?”
徐稚柳咽下喉头的艰涩,顺带深刻检讨了下似乎是丢失在她身上的理智,缓缓回神,说:“冬令瓷险些失窃,这事可大可小。”
“不会学你们巧立名目,真搞出一个盗贼吧?”
徐稚柳不置可否。
吴寅惊叫出声:“不会吧?谁这么倒霉?”转念一想,扶额,“梁佩秋也太惨了!”
谁知道这两人一起出手,梁佩秋岂不内外夹击,腹背受敌?
吴寅不免戚戚:“盗贼是实名,严重点要关起来拷问,不比用个什么春药杀杀威风,看样子这趟安十九是来真的,你……你如何打算?”
安十九这么做,无非敲山震虎,想引梁佩秋背后之人露脸。不过他想破脑袋应该也不会想到,这位“高人”和他存着一样置她于死地的用意吧?
可怜了梁大东家,虎狼环伺,可怎么办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