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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看书网 > 奈何明月照沟渠 > 第124章

第124章

两买来,掌柜的知无不言。”

说到这里,安十九从上到下打量她,眼里充满兴味和嘲弄,“早前你遭遇泥石流时,听说他散尽家财为你遍寻名医,尔后为了疏通山道把那位祁门神医弄到景德镇,又把十年里在湖田窑攒的能用的人情都用光了。穷成那样,竟还舍得对你如此大方,当真是个情种。”

“闭嘴,我不准你说他!”梁佩秋大步上前,喝止道,“你不配提他。”

“是吗?那你不想知道,为何他送你的物件丢了,对方不还给你或是他,却拿给我吗?”

在她剧烈颤抖的无声反抗中,安十九放声大笑起来,“因为对方送来的不止玉扣,还有百采改革部分草案乃至和夏瑛的密信。而这枚玉扣只是为了让我验证身份的一个证据,对方就是想叫我知道,花了大价钱买这块玉的人是徐稚柳,亲手做了玉扣的人也是他,而他,正联手夏瑛里应外合,设计构陷于我!”

也是那时候他方才明白,为何徐稚柳看似处处为三窑九会筹谋,处处与安庆窑与夏瑛作对,然新政还是开始实施,安庆窑还是一日日势大,他还是诸事不顺!

原来身边出了内鬼。

原来那个用《杀鸡儆猴》取代《打渔杀家》的夜晚,少年屈膝的脊骨下仍是不屈的正义,只是他吃一堑长一智,学会了龙蛰蠖屈,学会了虚与委蛇,学会了厚积薄发,之死矢靡它。

这就是徐稚柳。

他总算能够明白当初杨诚恭的那些夸许是什么意思,那些读书人满口文绉绉所谓“生如芥子,心藏须弥”的辞藻,即便在内书堂经过名相首辅指导的他,也只能窃两分表意,余八分深奥,单凭肖想。

凭什么?凭什么一介草民,堪得此言?

“我当即一一回溯曾经交托他办的事情,不成想他当真捏住了不少把柄,譬若徐大仁那个蠢货,几两猫尿下肚就把我倒了个干净。如此心腹大患,岂能再留?”

安十九说着,一步步欺身上前,将梁佩秋逼得无路可退,背靠桌案,半身后仰。

他轻而易举从她手中夺过了玉扣。

“你猜我后来用这枚玉扣做了什么?”

梁佩秋偏过头去,咬牙道:“一切皆是你自作孽,若非你杀人成性,岂会……”

“我若当真杀人成性,你早死了千百回!”安十九狠狠打断,“我走到这一步,都是你们逼的,都是你们这般自视清高的贱民逼的!”

说着,他五指一松,玉扣脱手而去。梁佩秋急忙去抢,却见他虚晃一枪,松开的手掌中还捏着翠色的丝线,只留玉扣在他们仅剩的距离间晃动。

“不好奇吗?那一晚,当徐稚柳因春夏碗之争输给你,因无法面对自己的失败而心神恍惚时,我带着这枚玉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做了什么?”

梁佩秋的心忽而地被揪了起来。

她好似猜到了那个结果,眼底迅速积起一阵风暴,转瞬红透了眼眶。

安十九看着自己的杰作,不乏残忍地道出既定事实:“我趁他不备将他推入火窑,他最后一眼能看到的,仅有这枚玉扣,而这枚玉扣恰恰是他送你的生辰礼。他应该怎么都没想到,最后杀他的人会是你吧?

他说得极慢,一个字一个字轧过梁佩秋的五脏。

“你说,带着这样的痛苦和仇恨,他该怎么死去呢?怕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不能瞑目吧?”

梁佩秋全身骨头都碎了般,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安十九爱极这一刻她的恍惚与破碎,正如当初得知背叛时的自己,那一刻他就决定了,这辈子定要叫所有背叛他的人形神俱裂,死而不得,生生世世都活在仇恨中。

“是梁佩秋杀了徐稚柳。”

这不是故事,而是真相,赤裸裸的真相!安十九露出尖利的牙齿,笑意狷狂,近似疯癫,“是梁佩秋杀了徐稚柳啊!你说,谁敢相信?谁又能不信?被放在心上不忍碰不忍动的珍爱之人亲手杀害,也不知何种滋味……我想他死了也不得好死吧!”

梁佩秋肝胆俱裂,想要往后退,却无路可退,当即一口黑血喷簿而出。

“你说,你带着这枚玉扣杀了他?你让他以为……是我杀了他?”原来,原来这就是那个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隐情。

原来他一切的“为何”,都是因为她杀了他。在把多年积蓄都用来救她之后,在她自以为是的诘问和诋毁之后,在把替自己遮风挡雨的唯一云水间留给她之后,在十数年如晦阴雨中坚守的自由和爱倾囊相授之后,她杀了他,当时的他该有多绝望?

“怎会如此呢?她为何杀我?为何?为何!”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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