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二躬着身子,为难地左右看看,惯是灵巧的唇舌,此刻倒像是哑了一般,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枣红衣裳的汉子,人如衣色一般的急躁,见小二支支吾吾,不肯开口,大踏步上来,钵头一般大的拳头便揪住了小二的衣领,“再不说打死你!”
“爷……爷……别打小的,那武林盟主,就……就……住在那儿没错,只是现下……”
“莫非他现下不在这华山?”着青色衣裳的汉子说话比枣红衣裳的汉子斯文一些,看起来勉强也算是五人中最不粗鲁的一个了。
“在、在华山……只是……”
“莫不是正在闭关之中?”
“闭关?”小二惊奇地抬起头,连连摆手,“不不不,绝对不在闭关,可是现下……”
“一会说在,一会又说不在,这厮摆明了不把咱们兄弟几个放在眼里,大哥,依我看,咱们不如剁了这厮,洗洗烧了,大块的留着自个吃,剩下的就当是个拜山礼送上那什么庄去如何?”说着,枣红衣裳的汉子一把将那小二推倒在地,抬起一脚踩在后者胸口,咂嘴舔舌,如同真地看到美味一般,吓得小二浑身打摆子一样地战抖,嘴里不停发出微弱的呼救声来,也不知是等谁来救。
许大山的眉头不禁皱起来。走镖的,行走江湖,见多了绿林好汉,剪径强人,间中不乏抢人钱财还食人血肉者,但像这样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扬言要取人性命,烹人肉身的,却未免大胆得过了头了。
“这位兄台……”再怎样都看不下去了,许大山横一横心,正要起身出头,却耳听得“哎呀”一声,正是那枣红衣裳的汉子不知吃了什么力道,整个人竟是一个倒栽葱,一路从楼梯上“骨碌碌”滚将了下去,惊得底楼一片讶声。
“是谁!”片刻的楞忡,剩下四人“呼啦啦”亮出四柄兵刃来,那兵刃俱是奇形怪状,却刃口全数青绿一片,显是淬了剧毒。
许大山也是愣在了当场,想他行走江湖十数年,出生入死,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偏这一回,连那枣红衣的汉子是怎的摔下楼去的都未看清。
到底是谁出的手?
“这穷乡僻壤的,原想不到也有那好果子吃,倒是有人不识抬举,偏要扰人清净,就连这果子也跟着难吃起来,没法子,只能不给他好果子吃了。”茶金色眼眸的美人,一面悠悠地笑着,说着好像绕口令一样的话,修长的手指握着茶盏,候着那仆从往内斟茶。细细的碧绿茶柱从壶口倾出,分毫不差地落入杯中,主仆两人,皆是一派云淡风清。
“你们是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黑白两色衣裳的汉子同时叫出声来,却被先头褐色衣裳的汉子一把拦下。
眼珠“骨碌碌”转了几圈,褐衣裳的汉子却是一抱拳:“在下五毒门苗一夫,这几位是我兄弟,二虎,三郎,大壮和小壮,敢问两位……”
“噗嗤——”一声,茶金色眼眸的美人当场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以跟外表完全不相称的夸张举动,美人抱着自己的肚子几乎要笑着滚到地上去,“大壮……小壮……哈哈哈哈……抱……抱歉……不过,哈哈哈哈,壮壮,你……你看我给你取的名字多好,恁地入乡随俗!”
被喷了一脸茶水的仆从很哀怨地从怀里掏出帕子,一边擦脸一边抱怨:“公子,我不要叫壮壮,我绝对不要叫壮壮!”
“叫大壮怎么了!”
“叫小壮怎么了!”
黑、白衣裳的苗大壮和苗小壮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两张黑黑的方脸刹那变作血红,“嗷”的一声,一左一右包抄上来。
“坏了!”许大山惊呼。
“五毒门”是江湖上新近几年才冒出头来的小门小派,位处三苗之地,门派虽小,但门下众人俱是练毒制蛊的好手,尤其是那为首五个拜把兄弟,明争虽非中原任何一派的对手,但那手暗中功夫却是少林、武当这样的大派亦谈之色变的。
当下不及细想,许大山抄起自己的打铁棍便冲了出去,年轻的镖师原本就是给许大山按着才不敢出头,如今见镖头上了,便也很是开心地抄了长剑跳入战阵之中。一时之间,整个二楼,鸡飞狗跳,茶盏、酒盅、碗碟碎了一地,却是许大山两人与苗大壮、小壮斗了起来,反是挑起事端的那主仆二人,继续在一旁悠闲地喝喝茶,间或喊两声助威。
苗一夫在一旁冷眼旁观,观的却不是自己兄弟二人的战事,反是那靠窗两桌。那坐着主仆二人的一桌且不去说,吸引苗一夫更多注意力的却是那独自一人坐着的蓝衣青年。从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