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都不像你啊!」姬岚野放下茶盏,不知第几次这么感叹!无赖的、聒噪的、狡黠的周召吉,怎么会有这样老实的、安静的、木偶般的时候呢?他这样好好地躺着,几乎会让人错以为他从来就是这样一个乖巧老实的男人,却不知道这个人曾经无赖又狡猾,逮着机会便来算计别人。
姬岚野想起自己与他初见那一日,不过在道旁的茶摊上喝口水,便莫名其妙被这个男人缠上,又是要看相又是要断命之类,后来二人一起被困于古城之中,又知道了彼此的身分,更是干脆大大咧咧跟在他身旁,开口闭口皆为无赖言语,叫人听了恨得牙痒痒!他这人做什么事都是顶认真,最最看不惯放纵任性、满口胡言的家伙,偏偏就和这样一个人困到了一起。他要往东,那人便也跟着往东,他要往西,那人也跟着往西,像牛皮糖一般怎么甩也甩不掉,他要是冷嘲热讽,他便笑眯眯听着,也不还口,只在骂得狠了的时候,露出委委屈屈的样子,可他真要认真与他商量事情,他就嬉皮笑脸没个准信,真真是软硬不吃,难缠得紧,可也是他,替他挡了一箭,是他,为了不让他涉险用了最蠢的方法将他捆在一边……
「你啊……」姬岚野心内微哂,放下手里的茶盅,取了剪子来替他修剪指甲。「睡着」的人总是会飞快地长长指甲,前日才替他修过,今日看,竟又长了好大一截,不吉利的东西……姬岚野将那只手放到自己的膝盖上,抬起手指来一只只手指甲认真地剪过去,低声说:「你这家伙,既然都记得,为何不直接说出来偏要旁敲侧击呢?」
他现在已模模糊糊记起他和他的前尘往事,那时在鸣溪边,他被狼妖围攻,险些丧命之时有人救了他并留了颗宝珠给他,他记不清那人的样貌,却模糊觉得对方应该是个高人,不仅是个高人,并且应该很温柔,否则,哪怕受他那算不得胁迫的胁迫而动手救人,却如何会将自己的宝贝留予他治伤养身?他后来拼命修行,不过花费短短一百七十年便登了天庭,便是存意要再寻那人下落,却未曾想,二百多年都未曾打探得此人讯息,直至下界过着了周召吉。
「什么缘定前生,始乱终弃,什么给了聘礼不作数!」他叹口气,「你要不是这种嬉皮笑脸做不得真的态度,我需要花这么久才明白你是他吗?」他想着两人错过的时间,实在很想揍那人两拳,可手举在空中,却还是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