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在榻中,只拈着那支假夭桃自顾自地笑。三娘看她傻笑了半晌,径直坐下,只气鼓鼓道:“湛相公给了苏灵儿一支假夭桃,竟连你也瞒下了,我看他往日里对你百般迁就,原来也是个玲珑心肝。”
云未杳笑道:“我原想的与你不差,只后来便又想明白了,想是此事是要欺瞒苏灵儿与弘相爷,非同小可,自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三娘白了她一眼道:“此话不假,只是他却信不过你!”
云未杳道:“这便是赌气了。你且想想,他与苏灵儿夭桃时,我与他相交不深,若他真敢信我,当真是个傻大胆儿。后来诸事纷杂,且又下了生死针,两年多里无知无觉,如今才醒来,只怕早忘了此事。”
三娘无话可说,只叹了口气道:“我说不过你,他事事都好,我不说他可成?”
云未杳盯着三娘看了半晌,直看得她心中发毛,忽地笑道:“你嘴上不喜欢他,心中却比谁都更疼他。”
“谁说我疼他!”三娘嗔道:“可不都为了你!”
云未杳难得有心情与三娘说笑,只又愁道:“我今日见到夭桃,方才记起除却定亲,我竟不曾正经送过湛郎礼物,当真粗心。他身上一应之物,竟无有一件出自我手!”
三娘叹道:“他定亲定得匆忙,你也不及好好准备。那时又到了年下,不多时又进了京,都是无可奈何的。”
云未杳伸出双手看了看,叹道:“可怜我这双手,辨药下针、救人性命倒是不差,偏却绣不出个正经荷包,做不出个漂亮的扇套儿。”
三娘嗤道:“你何必妄自菲薄,你救他那一条命,便足够他感激一辈子!”
云未杳看了眼三娘,正色道:“此事皆是我心甘情愿,原不为他感激我。此话今日你我说过便了,以后再不要提起,更不可在湛郎跟前提起。”三娘怔了怔,云未杳又道:“湛郎他并不欠我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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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便不再理她。云未杳只得扯着她衣襟道:“改日待少均好些了,你陪我出府去为他挑两样礼物可好?”三娘叹口气,只得允下了。
十余日后,弘少均病情颇见好转,云未杳便放心与三娘出府。岂料未出二门,却被弘府家人婉拒。云未杳这才知道,她与三娘竟被软禁了。
三娘怒不可扼,便要去与家丁理论,云未杳拉住她道:“你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说来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
三娘冷静下来,沉声道:“不错,必是弘逢龙与弘少则下的令,否则这府中有谁敢为难我们,只现下当如何是好?”
云未杳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去见见弘相爷。”三娘便陪她同去。在弘逢龙书房外,二人皆被弘山拦下。云未杳道明了来意,弘山道:“相爷正与大公子商议朝堂之事,今日只怕无暇见姑娘。”弘山很是恭谨,内里却不肯让步。
云未杳笑道:“无妨,左右我无事,便在此处候着,候到相爷见我为止。”
弘山深深地看了云未杳一眼,没有说话。云未杳果然静静地候着。弘逢龙确实很忙,求见之人一拨接一拨,竟是分身无术。三娘暗向她道:“弘相爷日理万机,现下看来果真有要事在忙,姑娘可要明日再来?”云未杳冷笑道:“他若有心见我,便是再忙,也能空出片刻来。若不想见我,明日来、后日来,只怕都不得空。”三娘道了句“言之有理”,便陪云未杳候着。
又过了约摸三四个时辰,已是月上中天,弘山出来向云未杳道:“相爷有请姑娘。”云未杳点点头,随他进了书房。三娘便要一同进去,却被云未杳留下了。书房中除去弘逢龙与弘少则,再无旁人。
弘逢龙看她进来,温和笑道:“听说姑娘找我,无奈老夫自退朝归来,一直忙于政务,竟分身无暇,倒教你好等。”
云未杳行了礼,亦笑道:“相爷说哪里话,相爷日理万机,忙于政务,能拨冗见一见小女,是小女的福气。”弘逢龙既与她装糊涂,她也干脆绕弯子,只道:“今日来见相爷,原是少均的缘故。”
弘逢龙笑说道:“少均现今如何了?”
云未杳道:“小女才来之时,少均脉象虚浮不稳,经了这十余日调理,且又有针灸疏导经脉,已然稳和下来。自后再有常用的太医照料着,应无大碍。”
弘逢龙的眸光闪了闪,微微瞟了瞟弘少则。弘少则立即道:“姑娘这是何意?”
云未杳面色如常,笑道:“我的意思是,少均已大好了。”
弘少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