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古、宋尚书、水无渔和和颜宪子他们早就悄悄离京了。”
湛若水便自笑了,当下也未多话。
内监将湛若水引到明光楼,原是宫中设宴。宫中无甚湛若水相熟之人,好在赵朴已在此地相候,
赵朴趋行相迎,寒喧后便将湛若水引至宴席右首首位,又紧邻相陪,下面依序坐了朝中大臣,皆是杨慈亲信。
湛若水放眼看去,对面首位空着,不知留与谁人。紧邻坐了一人,三十出头的年纪,不苟言笑,偏板起脸来比赵朴还显得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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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若水并不认得,便多看了两眼,正好那人也瞅着他,眉眼似笑着,眸色却冷淡。湛若水笑着向那人点了点头,那人亦微微点了点头,便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湛若水也不以为意。那人之下,依序坐的是苏皓、王元长、吴炎继、史雄等。
赵朴向他悄声道:“不知为何,陛下今日很是高兴,便临时起意,在此大宴群臣。”
湛若水默默听着。近年来,汉安帝已极少过问政事,只深居宫中澜台修炼以求长生,更封了个叫扶摇子的道长为护国天师,很是倚重他。
湛若水投靠东宫以来,便从未见过汉安帝,现下听得他要出现,心绪莫名有了几分起伏。他偷眼望去,见苏皓、王元长亦绷得笔直,便知他二人心情也是如此。
湛若水低声道:“那人是谁?”
赵朴顺他目光望见苏皓上首那人,心中了然,轻嗤道:“他便是凌若虚,如今已迁为正五品户部郎中,官职虽不高,却也是连越数级,又深得殿下信任,前途不可限量啊!”
湛若水听出赵朴话中的微酸之意,转眸一笑,道:“再越还能越过大人去?”赵朴兀自笑了笑,没有说话。
便在此时,有内监高声道:“陛下驾到!”
湛若水便见众内监皆屏气敛息,神情肃穆,只匍匐拜倒,便也跪下拜迎,一时楼中皆高呼万岁,声势隆隆。
汉安帝缓步入楼。
众人山呼万岁罢,不敢抬头,只见得眼前有明黄色衣角徐徐扫过,也知是汉安帝无疑了。
少顷,汉安帝居上首坐定,这才宣起众人。湛若水等一一落座,却依旧不敢抬头。天家威严至此,便是近来风头正劲的苏皓,此时亦不敢造次。
湛若水眼观鼻、鼻观心,低敛着眼眸,听头顶一个尖细的声音道:“谁是湛若水哪?”
他便忙自座中起身,向前一步,恭谨道:“草民便是。”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听上首一人缓声道:“抬起头来。·白\马^书.院· ?毋?错^内^容.”
那声音平缓得没有任何起伏,没有任何喜怒哀乐,却有无限威严。湛若水便微微抬起头,飞快扫了上首一眼,又赶紧垂下眸去。
原来汉安帝居中,杨慈与一个术士妆扮之人分列左右。
汉安帝形容庄重,只是面色苍白,一多半是终年不见阳光的缘故。术士自然是护国天师扶摇子,此人玄冠道袍,足履十方鞋,形容清癯消瘦,很是仙风道骨,现下敛着眸,仿佛万事不关心。
湛若水虽然只瞥了一眼,只汉安帝眼中那抹震惊与慌乱却看得分明,心下只是冷笑。
上座并无回音。众人心下忐忑,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整个明光楼,静悄悄一片。湛若水依旧垂着头,躬身而立,不卑又不亢。
殿中又复沉静。吴炎继受不住,低声道:“他妈的,这皇帝老儿玩的甚么把戏!”
“闭嘴!”挨他最近的王元长自牙缝里吐出这两个字来,吴炎继便不敢造次了。
良久,汉安帝方道:“上官清,你可知罪?”
湛若水淡淡道:“回禀陛下,草民是湛若水,不是上官清。”
汉安帝斥道:“强言狡辩!”
湛若水沉声道:“草民若是上官清,便不会乱天狼,不会招安江南。”
话音才落,他便听得座中一个轻嗤之声,虽微不可闻,他却听得分明,自是苏皓无疑。
“你却扳倒了弘逢龙。”汉安帝道。
湛若水便越发地恭敬了,道:“弘逢龙大逆不道,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乱天狼,平江南,扳倒弘逢龙,你是为了复仇。”汉安帝道:“下一个,是谁?”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连杨慈也变了脸色,唯有国师扶摇子依旧如入定一般,八风吹不动。
湛若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