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短暂地模糊起来,头也跟着晕起来。
就像盲人重见光明之后,突遇强光,又有可能会致盲一样。
程雾宜恍惚又觉得,她还是那个,无法见人,开学第一天就被嘲笑的小瞎子。
有时候,人的恶意真是来得毫无缘由。
容貌在她这里,带给她的从来都不是特权或者喜悦。
程雾宜小时候比现在长得更像她妈妈。
以至于程大有醉酒时,会把她当成妈妈,
骂。
难听到无法回想。
所以受伤的那段时间,程雾宜甚至想过,要是她就永远是那副受伤的样子就好了。
少女闭着眼睛,突然觉得从她转学到云嘉的这段时间,就好像是,一场短暂致盲的梦。
黑暗的、孤单的。
偏偏又知道自己就身处万众瞩目的舞台上,却没有人会救她。
小丑。
礼堂舞台的地毯柔软,程雾宜就抓住那柔软的地毯,想要靠自己起身。
少女将要睁眼的那刻。
突然,只觉天又暗下来。
朦朦胧胧,像是夏天带着纱气的雾。
那人的话语却坚定得无半分朦胧。
抬头,是他还带着体温的校服,轻轻盖在她身上,全方位地包裹住她。
程雾宜听见有个人说——
“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