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没有去看周辰,而是朝着沈重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随后把头埋在地上,大声喊道:
“回禀大人,小人本名廖忠田,今日带着老父亲去找这位周神医看病,家父当时的病情并不算严重,尚能开口说话,可是,当这位周神医给我父亲治疗完以后,我扶着父亲回家,谁知刚走到半路……呜呜,他老人家突然就咽气了。”
廖忠田悲痛大哭起来:“求大人为小民做主啊!”
满堂寂静,唯有廖忠田低沉的啜泣声。
周辰淡然道:“嗯,我听明白了,你父亲来我这之前就病得不轻了,那你又何以见得,他是被我医死的,而不是自然病逝的呢?”
廖忠田抬起头,眼神怨毒的盯着周辰:“是你,一定是你,我父亲没去你那看病之前,人还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被你看了之后就死于非命了呢?”
周辰又问道:“你的意思是,看大夫之前人活着,看完大夫后人死了,就可以一口咬定人是大夫医死的?照你这么说的,这天底下还有谁敢给别人看病?”
廖忠田咬牙道:“那为什么我父亲去别的大夫那里看完了没事,去你那里看完了就死了呢?你没有把人治好也就算了,医术不行,我们不怨你,可你把人医死了,如今还在这里狡辩,死不承认,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周辰没再理会廖忠田,反而对着沈重拱手道:“大人,我请求让仵作验尸。”
廖忠田一听,眼底顿时闪过一抹惊慌之色,可他连忙低头,不让别人看出端倪。
可他这点小动作,自然瞒不过沈重的眼睛。
他心中更加断定,这个人有问题。
于是他下令让执法司的一名老仵作过来验尸。
老仵作检查了一下老人的尸体,没有外伤,但死者面色发绀,眼眸出血,指甲处有挣扎时划伤的痕迹,符合被人捂死的症状。
其次,仵作拿住一根银针,刺在了老人的咽喉上,而后取出时,发现银针变黑,说明是中毒而死。
老仵作把自己的验尸结果讲出来以后,沈重顿时重重的拍下惊堂木,目光冷肃的盯着台下的中年男人,冷声质问道:“还不老实交代,你爹到底是怎么死的?”
廖忠田低着头,脸上露出了惶恐之色,可他还是咬紧牙关,一口咬定人就是被周辰医死的。
沈重冷哼一声,当即下令,让人将其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廖忠田被打得皮开肉绽,哀嚎不止,可无论他承受多大的痛苦,嘴里依旧喊着冤枉,喊着求大人做主!
周辰站在一旁看着,全程一言不发,陷入了沉默。
他在想,如此拙劣的诬陷,只需要让仵作验尸,就可以真相大白。
那么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自己别有居心,不惜毒杀了自己父亲,想要从他这里讹钱,还是背后有人主使的呢?
倘若是后者,那这个幕后的主使者是不是太蠢了点?
廖忠田被打得实在受不了了,只能承认是自己给他爹下毒,杀死了自己的父亲,目的就是为了陷害周神医,然后讹点钱过日子。
沈重听完后当即怒不可遏,为了钱财,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可以杀害,如此行径,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他当即下令把廖忠田打入死牢,秋后问斩!
廖忠田一脸悲苦,被两名执法者强行拖走,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
周辰看着这一幕,内心却变得愈发沉重。
难道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吗?
然而,当沈浪听说了这件事后,却深深叹息一声。
……
当夜。
执法司大堂。
沈重面带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位身穿深红色官袍,鬓角霜白,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
“戚大人,怎么今夜有空来我执法司,可是有什么吩咐??”
戚平丹,监察司都护使,有监督枫城众官之权。
按照以往,执法司与监察司关系还算紧密。
执法者若是查到了什么关于贪官污吏的线索,也会放给监察司,由监察司核实后确认逮捕,执法者协助执行。
当然,那是以前。
自从监察司表态投靠了城主夫人后,沈重便极少与监察司往来。
因此,对于今夜突然上门的戚平丹,沈重内心既有疑惑,又有凝重。
果然,他就听到戚平丹淡淡说道:“沈大人言重了,咱俩是平级,吩咐自然是谈不上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