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新皇亲政以来,北徵常有邪祟作乱。
每到清晨,街上不是躺着被吸干精气的人,就是横着被不知名怪物咬得四分五裂的残骸。
每到太阳落山,街上连个打更的都没有,大家全都窝在家里躲命。
百姓怨声载道,坊间不免就有了不敬的传言。
说新皇萧崇宣,不是命定紫薇星,而是天降孤煞。
新皇亲政,北徵将亡。
这话传着传着就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
而利莺,则是萧崇临安排在香云楼的一枚棋子。
香云楼人流量多,来往客商络绎不绝,是京中最大的聚集场所。
萧崇临身为陛下亲弟,自然有义务为陛下排忧解难。
特意安排了利莺在香云楼暗中打探,遇见说话大不敬之人,直接斩草除根。
可两个月前,利莺却突然不知所踪。
萧崇临仔细调查过后才发现,利莺失踪之前唯一见过的人,就是永穆侯独子,云惊雨。
但苦于没有证据,此事就只能暂时搁置了。
云想听完萧崇临的一番解释,觉得这活儿能接。
利莺死的不明不白,杀人凶手却仍旧逍遥法外。
怎么也得让云惊雨那个混蛋赔条命才行。
利莺和灵依的尸体安排在偏堂。
停灵三日,这三日之内,任何人都可前来吊唁。
茶案上烛影晃动,云想把影一叫到跟前。
“萧崇临这人你接触过没有,他人品可能信?”
影一低着头仔细想了一下。
“属下很少跟主子进宫,九王爷一直在宫里住着,今年新皇亲政后,才为他安排了别院。
但听说九王爷为人和善,就连对待下人都很好,不是赏金就是赐银,无心朝政,反而沉醉歌舞诗酒。”
听完这些话,云想若有所思。
这样一个人,看上去确实人畜无害。
但她总觉得萧崇临身上有一股奇怪的气息。
“我知道!我知道!”
灵依的魂儿突然飘了过来,围着云想转圈。
一屁股坐在茶案上,翘着二郎腿还抱着双臂。
看上去一脸自信:“这你得问我!我跟九王爷接触的多!”
云想皱眉:“一个醉心歌舞的人,还这么信道?”
灵依点点头:“信的很呢!九王爷从小不被先帝疼爱,隔三差五的就爱去三清观住段时间。
他人很好的,就没见过他不笑的时候!”
罢了。
一个风评这么好的人,估计是云想想多了。
他们接触的不多,但萧璟邺可是九王爷的亲叔叔,他与九王爷接触的肯定不少。
改天好好问问。
云想直勾勾地看着灵依,阴森森说:“你从老娘的桌子上下来。”
灵依:“……”太凶了太凶了!这娘们儿一定没人要!
他一个翻身下来,小心翼翼地看着云想。
请求道:“那个…高人,你看你能不能先给我的魂儿安回去,再晚的话,我的身体真该不能用了!”
……
萧崇临这边和永穆侯喝够了茶,也到了回去的时候。
刚要起身,云想打门外走进来。
他疑声问:“云姑娘,有事?”
云想没回应他,只是向旁边的偏堂伸手道:“九王爷,请随我移步。”
灵依和利莺的棺材挨着,棺板没盖,里面放了些陪葬用的玉器和元宝。
云想看见棺材里的景象,不着痕迹地冷哼了一声。
九王爷在这儿,云齐仲把这些陪葬品安排得还挺好。
可原主的母亲,他自己的妾室,棺材里只有些许不值钱的铜板。
他这个人,还真是深谙一个道理。
——钱花在刀刃上。
“云姑娘,你带本王来这里是为了…”萧崇临一脸懵。
云想没什么表情,冷声说:“来告诉王爷,利莺死亡的真相。”
话说完,她吩咐后面站着的几个小厮:“把灵依的棺材抬到院子里去。”
小厮们最近被云想整治的不轻,没一个敢怠慢的,纷纷行动起来。
今夜倒是没下雪,正空中挂着一轮圆月。
月光正盛,就算院子里不点灯,也能看的很清楚。
云想走到灵依的身体旁边。
她额间划过几道黑线,看着坐在棺材沿儿上的灵依,无语着说:“你先下来,离你的身体远一些。”
这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