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在正堂内议事,天眼看黑成了墨色,也不见云想回来。
她只说要在湖边为亡母超度,也没说要超度多长时间,总是不回来,事情也没个解决。
萧璟邺看时间也过去了很久,便使唤墨轩出去寻人。
墨轩刚踏出门外,就看见云想从远处走过来。
“云姑娘,我家主子正要寻你,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赶紧把事情……”
他话还没说完,就让云想打断:“走吧。”
墨轩一愣:“什么?”
杀害于晴柔真正的凶手还没有认罪伏法,云想这就要打道回府,实在不像她的办事风格。
“不走还留着干什么?”云想走到正堂房间门口,冲里面晃了晃手上的锁灵囊:“走吧。”
萧璟邺低着头一笑。
她永远有自己的想法,让人揣摩不透,却总能给别人惊喜。
见萧璟邺起身,云齐仲也终于松了口气。
不愧是自家姑娘,云想心里还是想着云家的,她心里还是有永穆侯府的。
这闺女虽然平日里嚣张跋扈一些,但她既然能傍上璟安王府,也对侯府有很大的好处。
云齐仲的开心全都都表现在脸上,送客的时候还恭恭敬敬。
“王爷您慢走,下官妾室的尸体,臣一定会处理好的,一定给云想一个交代!”
萧璟邺淡淡地瞥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
次日清晨,天才蒙蒙亮,永穆侯府侧室横死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她的尸体被横在了大理寺门口,上面盖着白布,布上用鲜血写着几个大字。
“永穆侯侧室于晴柔,被孙姬云剜去双目,被云齐仲沉湖惨死,天理昭然,万望北徴律法还其公道,惩治恶人。”
血书最后还有署名。
写的是于晴柔之女
——云想。
早朝后,萧璟邺将连夜刨出的棺材原封不动地带到了圣上面前。
命人撬开棺材板,里面空空荡荡,莫说尸体,连个陪葬的珠宝都没有。
和圣上禀明了事情的原委,萧崇宣拍案而起,特命此事交给璟安王全权处理。
暗羽卫出动,浩浩荡荡,将侯府围了个里外不通。
云齐仲一家如热锅上的蚂蚁。
府中家丁丫鬟收拾东西早要跑,被及时赶来的暗羽卫用剑逼了回去。
院中跪倒一片。
云想跟着萧璟邺来到侯府时,就看见了这样一番景象。
这是云想的家事,萧璟邺将决断的权利交给了她。
本身刚入春不久,今日的雨却倾盆而至。
影一帮云想撑着伞,她站在黑伞下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惊起不小的波澜。
好像洗刷罪恶一般,每滴雨水中都掺杂着于晴柔的怨念,在这些人的头顶,肩膀诉说着冤情。
云想大致看过去。
这些丫鬟家仆中,有几位曾经或多或少地伤害过原主和原主的母亲。
将他们发卖到奴市,剩下也都是些无辜被牵连的,给些银子便打发走了。
云齐仲、孙姬云和云裳被几名暗羽卫押解了出来。
他们被迫跪在云想的面前。
除了云裳哭哭啼啼的,剩下二人脸上的表情倒是坚决,多少有点欣然赴死的神色。
尤其是云齐仲。
他看见云想之后,便要挣扎着起身动手,被影卫死死摁住了。
“畜生!畜生!你竟然敢告发亲爹!大逆不道!老子就算是做鬼,也要拉你下地狱!”
他在大雨中嘶吼狂叫,看在云想的眼里,跟发疯的野狗没什么区别。
“地狱?”
云想不免觉得好笑,从伞下走了出来,缓缓走到云齐仲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肩膀上。
“你或许不知道,我生来便在地狱,还怕被你拉下去不成?”
她十万年没有真正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万恶的人间,如今能为原主复仇,心中只觉得快哉。
也不愿与这些败类多费口舌。
睨了他们一眼,转身问萧璟邺:“王爷,谋杀侧室夫人,毒害摄政王,这样的罪,按北徴律法,该如何判?”
萧璟邺负手立在伞下,语气比这冻人的空气还要冷上三分。
“论罪,立斩。”
立斩。
听到这两个字,云齐仲笑了,笑得癫狂,仰天长啸。
“我乃两朝重臣!我为圣上出谋划策!我保北徴国泰民安!我……”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