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声浑身一颤。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今晚得罪的,竟然是璟安王的朋友。
萧璟邺常年在外带兵打仗,也是这几年才回朝的。
他在朝堂中交情深的人简直少之又少,向来身边只有一个侍卫墨轩,除了顾北侯顾北安,从来没听说他有什么朋友。
李默声的心底出现一丝鄙夷,但浑身的疼痛也容不下他想太多,稍作挣扎,便凑到云想身边道歉。
“你跟我致歉做什么?”云想冷脸看他,往一边努了努嘴:“喏,你得罪谁,找谁道歉去!”
李默声才拱起的双手僵在半空。
他是曹明哲的学生。
他的父亲是工部尚书李道证,他的母亲是一品诰命夫人,让他向一个搔首弄姿的舞姬道歉,那简直是比把他当狗骑还要屈辱。
他尴尬地收回手,好声好气解释:“公子有所不知,是这位舞姬先勾引我的,我什么都没做,花满楼的姑娘不让媚客,既然是她犯错在先,道歉就免了吧。”
不让媚客是花满楼的规矩。
这里的姑娘可不是什么风尘女子,都是些家破人亡的好人家,有的是家中长辈犯错被抄家,有的是被人报复苟且偷生了下来。
底细都很干净,是萧崇临心疼他们,才将人留下来的。
虽说给了个遮风挡雨的好地方,但花满楼的规矩不容打破,胆敢媚客的姑娘,是要被驱逐出去的。
李默声这话说出来,姑娘立刻就红了眼眶。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璟安王明鉴,奴家真的没有媚客,奴家什么也没做,奴家是冤枉的!”
“你说冤枉就冤枉啊!”
李默声抬脚就要踹人,才刚抬起来,脚腕便觉得一阵剧痛,好像骨头瞬间断裂了一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的小腿上贴了张符纸,应该就是符纸搞的鬼,这腿忽然像长在了地上一样,抬都抬不起来。
“你做了什么!”李默声大吼一声,说话就好好说话,你动什么手啊!
“那你说话就说话,又动什么手呢?”云想冷笑一声:“好好道个歉不就行了,这么多废话。”
花满楼难得像今天这么安静,大堂内明明站了满屋子的人,却没人吭声,都在等着李默声道歉。
李默声仗势欺人惯了,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是不停地大肆宣扬,自己的老师曹明哲,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以后他定能平步青云。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能说出口,曹明哲有他这么个学生,也是八辈子积来的报应。
目光灼灼,李默声自然下不来台,他想溜了,偏偏璟安王盯他盯得死死的,动一下都不敢,
李默声好歹也是当朝宰相的学生,过了年之后入了工部,任职工部侍郎,说出去怎么也有几分脸面。
让他道歉,这对不起三个字还真的说不出口。
“王爷,您可一定要还下官清白啊,就是这贱人先勾引我的!”
他话音刚落,突然整个人都僵住了。
好像被什么招式定住了身体一样,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就跟丢了魂儿似的。
啪——
众目睽睽之下,李默声忽然打了自己一巴掌。
紧接着又是一巴掌,连着四五个巴掌过后,他惊恐地看着那位舞姬,不停地磕头认错。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轻薄于你!”
众人都蒙了。
让他低个头认个错,也没让他这么诚恳地低头认错,竟然还行了大礼了。
跟个傻子一样。
那名舞姬也愣住了,她连忙后退了几步,尴尬跑开。
直到众人散去,李默声才从地上站起来,他自知丢人,没有脸面再待下去,也跑开了。
云想得意的吹了声口哨,笑着拍拍手,将方才收回的符纸又塞进了乾坤袋里。
“你难道不怕李默声蓄意报复?”萧璟邺反剪这手看着云想笑:“曹明哲手下探子也不少,只需要简单一查,就能查出你的身份。”
“查呗,怕他不成。”云想向李默声离开的方向瞥了一眼。
这时,戏台上响起管事的声音。
他冲下面的宾客喊道:“诸位,刚才发生了个小插曲,扰了诸位的兴致,咱们九王爷说了,今天晚上大家尽情吃,尽情喝,尽情玩,所有的消费,都由九王爷买单!”
云想好奇地看着萧璟邺吧:“萧崇临这么快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难不成他也在?”
萧璟邺却摇摇头:“今夜小九宿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