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颇感奇怪:“奉先县距离长安可不近啊,子美兄把妻儿安顿在奉先县,自己却在长安,这是为何?”
杜甫看了看王兴,见他穿着得体的华贵衣裳,年纪又不大,只怕是从小锦衣玉食,就说道:“贤弟不知柴米油盐贵吧?在下如今一事无成,又无进项,在这长安城过日子的开销颇大,在下在友人家中寄居混吃混喝也就罢了,怎能带着妻儿也来混吃混喝?奉先县距此是不近,不过在那边过日子花费要低得多!”
王兴听了杜甫的话不由点了点头,杜甫这么做只怕也是没有办法。
话说杜甫无疑是有才的,只是他的运气一直不太好,或者说考试时写的文章不被主考官所喜欢,参加了多次进士考试,无一例外都落榜了。
走到一处宫殿门口,张倜正站在门口迎客,他看见王兴走过来,立即走下台阶相迎,拱手道:“兄长来得挺早!”
王兴抱拳说:“承蒙公主关照,不能不早来!给你介绍一下,此乃杜甫,字子美,祖籍襄阳!他的才学连李太白都颇为推崇,视为诗友!”
“子美兄,这就是玉真公主之子张倜,排行第二,你唤他二郎即可!”
杜甫是个文人,而且是个很有才的大文人,而文人都是清高的,可他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也放弃了想要以科举入仕的幻想,转而想要通过权贵进入仕途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这大半年来经常拜访高官权贵,递送自己写的诗赋,以期望获得赏识,被引荐给皇帝,但没人搭理他。
杜甫向张倜作揖:“杜甫见过二郎!”
张倜拱手回礼:“杜兄客气、客气,张倜有礼了!”
然后他对二人说道:“兄长、杜兄,已有客人到了,小弟领你们进去,请!”
两人跟着张倜走进宫殿内,宫殿内已经有不少文人官员,一个个都是跪坐于软垫身上,身前各有一矮几。
张倜把王兴和杜甫领到距离主位右侧第一和第二个位置,“二位兄长就坐此处吧,且先用一些瓜果点心和酒水,小弟还要出去迎客!”
“好,我等自己招呼自己就行了!”
没过多久,张倜回来,坐在了王兴身边跟他闲聊。
王兴问道:“贤弟,昨天和今日有感觉好些了么?”
张倜很高兴的说:“好些了,这些日子小弟感觉一天比一天好,昨晚睡了一个好觉,没有咳嗽一次,今早起来神清气爽!”
“这就好,为兄估摸着再做六七日的治疗就应该差不多痊愈了,不过这些日子你依然不能饮酒,即便痊愈之后一个月之内也不能饮酒!”
张倜有些苦恼:“还要一个月不能饮酒啊,岂不会要把人憋坏了?”
“为了将来着想,区区一个月不饮酒算得了什么呢?你看为兄,从前每日都要去万花楼的,这半月来没去过一次,还不活下来了?忍一忍吧,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王兴劝慰道。
“好,就听兄长的!”张倜答应。
玉真公主很快就过来了,前面两个女道士开路,后面还有两个女道士,都穿着很朴素的道袍,玉真公主穿着白色的绫罗纱衣道袍,左手挽着拂尘,快六十的人了,保养化装得像个三十几岁的妇人,颇有富贵相。
“我等见过三景法师!”前来与会的文人官员们纷纷起身向玉真公主行礼。
玉真公主走到主位上跪坐,把拂尘放在案几上,抬手笑着说:“诸位贤才免礼,请入座!”
众人又说:“多谢法师!”
待众人入座,玉真公主美目在下方左右两侧一扫,前来的官员和文人都是她认识的,请柬也是她派人送去的,在场有近三十人,除了王兴之外,却有一个文士她不认识,却挨着王兴坐在右边第二个位置上。
“不知这位贤士是?”她看向杜甫问道。
杜甫站起来正要做自我介绍,王兴连忙起身抱拳说:“回法师的话,此乃杜甫,字子美,祖籍襄阳人氏,杜子美惊才绝艳,与李太白是至交好友,受李白太的举荐前来拜会三景法师,方才在门外被贵府仆人拉住,在下带他进来的,还请法师莫怪!”
等王兴介绍完,杜甫向玉真公主作揖:“杜甫见过三景法师!”
王兴的介绍让在场几十个文士和官员都看了过来。
“啊,他就是杜子美啊?我经友人推荐看过他的诗赋,真的是惊才绝艳,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他!”
“这两年一直听朋友提起杜甫杜子美,说他的诗赋写得立意如何高远,想不到他年纪也不小了!”
“杜子美是真的有才情,可惜这些年来屡试不第,时运不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