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师？”

秦睦不确定道。

蔺江莞惊讶：“不明显吗？”

秦睦沉默。也许不是不明显，是压根看不出来。

“鉴于你这些年来从未害过人，没有染上因果。我可以直接将你超度，送你去轮回转世。”

蔺江莞指了指身后那群人，“你就别留在这里吓人了。”

秦睦：“我……”

蔺江莞：“趁现在，你们二位好好告个别？”

秦睦点了点头。

蔺江莞将一张符纸甩到他的头顶上方，符纸将之前贴在他胸前的显形符吸附过去合二为一。

这张显形符是普通的那种。

她念了句口诀，符纸将秦睦周身环绕的黑气吸收掉了。

“姚茜。”

秦睦喊了一声，好似所有的诀别都藏在了这声呼唤里。

姚茜抬起头来，于泪光中看向秦睦：“我愿你下辈子遇到个好人，别再遇见我这样的人了。”

秦睦不说话，既没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深深地看着她。

姚茜不愿意再看他，扭过头对蔺江莞说道：“小妹，你开始吧。”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一开始眼前的小妹就将一切看透了。

秦睦始终没再开口。

如此，蔺江莞也就尊重姚茜的意思，很快就把秦睦超度了。

姚茜望着落在地上的那堆灰屑独自出神，空洞的眸子盈满水珠。

“那天……”

她兀自说起八年前的今天。

说着她是怎么躲过众人的眼睛，将秦睦杀死在厕所里面，然后将尸体处理了之后冲下化粪池。

她说，她原本不是鹤山的工作人员。直到过了两年，她依旧总是会梦到秦睦，既害怕也愧疚，思来想去当了鹤山的工作人员。

只是后面因为心虚，一直没敢踏足这里。特别是听说山顶闹鬼事件，她更加不敢上来。

今夜是个意外。

原本要守夜的同事发烧了，只能她替上。

大概是前面那批下山的人无恙，她便壮了胆子，一时忘了山顶闹过鬼。

直到隐约听到有人的歌声，尽管唱得难听，至少是个活人吧？

姚茜松了口气，继续往前，来到山顶果真见到了一群人，许是人多势众的，她一时也没那么害怕了。

只是没想到，她们说是“厕所在唱歌”。她第一反应是小姑娘骗她。

更没想到，小姑娘居然能扯到“鬼”身上，还说她知道厕所里面为什么有鬼。那一刻，她只觉得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

姚茜抹了把眼泪，冲蔺江莞咧了咧嘴：“第一次见你这个年纪的大师，很厉害。”

现在回想起来，小姑娘句句都在点她。

蔺江莞知道，当姚茜主动在众人面前说出过去种种的时候，她是后悔了。

可惜“后悔药”从来只是个安慰词。

……

一行人从山上下来，黑夜到白天，又见红日挂东头。

山脚下，有警车出没。

蔺江莞报的警。

姚茜被扣上手铐时显得很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不知怎的，蔺江莞想到了辛弈指着脑袋的那句“那大姐这里……？”。

这就不得而知了。

可能警察叔叔把人带回去就直接判刑了，也可能会先检测一番，假如真的有精神疾病，大约要送往精神病院。

总之不管是哪一种，都该是姚茜要受的。

亲手杀了自己最爱也最爱自己的男孩子，若不是死刑，不知道姚茜又该如何度过这漫长的余生。

后续如何，蔺江莞也就不关心了。

目送姚茜上了警车之后，一行人回了酒店。

邱盈是好几个男生轮换着背回来的，这会儿还没清醒过来。

这一次鹤山之行，对于众人来说想来是毕生难忘了。昨晚的事情，对于唯物主义者来说，更是被颠覆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