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亚图姆没有看她,他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她。
刚才还抱她在腿上,说对她的爱是一亿美金,说要和她展开一场毁天灭地的爱情的男人,正单手支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夏洛克?
路德维希:“……”
所以,剧情君终于决定开启夏洛克男女通杀的金手指了吗?
亚图姆那直白到不容忽视的目光,夏洛克却像丝毫没有注意到。
他只是冷漠地望向她,隔着中间半米的距离:
“你打算磨蹭到什么时候?还是说——你今天其实根本不打算回家?”
路德维希地视线在亚图姆和夏洛克中间逡巡,嘴巴张了张,最终什么都没说,跟着夏洛克朝通向地面的楼梯走去。
“哦,宝贝,这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可不好……我说了你们可以走了吗?”
随着他落下的话音,熙熙攘攘的赌场,突然静止了。
女人的大笑,摇骰子的响动,还有男人的口哨声……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器突然被卡住一样,突然全部都,静止了。
缓缓的脚步声,从他们背后传来。
亚图姆拖过一张木头椅子,坐下来。
“站错了方向的人,就像路西法,总有一天会像星辰一样陨落。”
亚图姆戏谑地嗓音,像朗诵赞美诗一般:
“你将征服很多,但只差一步,你将获得很多,但将……失去生命。”
夏洛克停住脚步,淡淡地回头:
“亚历山大在在锡瓦绿洲接受的神喻,显而易见符合你花哨的抄袭风格。”
亚图姆坐在赌场简陋的木头椅子上,一只手撑着脸,微微笑了。
筹码,金钱,赌客,和流莺……这一切都因为他的存在而淡化了存在,都成了他身后的,流动的背景。
仿佛这是一个藏在地下的王国,而他,是统治这一切的王者。
路德维希望着四周的变化,心里一点一点地凉下来。
——她上当了。
根本不存在什么一吨的毒品交易,他们的目的,不过是把她引到这里,并以她为诱饵,引来夏洛克。
她以为她在暗处,殊不知,她才是站在明处被算计的那个。
拖延亚图姆的时间?不,是亚图姆在拖延她的时间。
然而她想不明白的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会来这个红灯区,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埃德加警官——他究竟是失误,还是说,他根本是这群恐怖分子安插在苏格兰场的……间谍?
……
夏洛克神情不动,仿佛周围的一切变化都在他预料之中:
“恕我直言,这不过是一个古代的政治把戏,亚历山大为了使人们相信他是朱庇特神之子而伪造的神迹,只有愚昧的人才会把这句话奉若神明……如果你倚仗的力量不是智慧,而是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的话,那么我将……”
他淡漠地抬起眼睛:
“……非常失望。”
亚图姆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
他站起来,毫无顾忌地拿过荷官汤姆手中的牌。
而在赌场的规矩里,除了荷官,无论是庄家还是闲家,手都是不能碰到牌的。
“哦,宝贝,你错了,世界的规则可不是这样的……”
他灵巧的手指转动着牌,随意地朝上一抛。
牌在半空中散开,又被他整整齐齐地收回手里。
“不是因为人们相信神喻,神喻才被创造出来,而是因为神已经站在那里,高高在上,痛苦和愚昧的人们才蜂拥而来,亲吻神的脚趾……”
他摊开手,一手拿着牌,一手把烟蒂在牌桌上捻灭。
红色的火光一闪,又在他指尖熄灭。
“神不能和那些愚昧的人站在一个高度,一切情感都是完美理智上的瑕疵,都是对内心软弱需求可耻的服从……”
亚图姆说的那些话,用脚趾想,路德维希也猜的到,所谓“神的瑕疵”指的是自己。
“完美的世界,应当是两位一体,就像生与死,就像我与你……只有这样,光明和黑暗,才能得以延续。”
他走近他们,一只手轻轻地搭在路德维希肩膀上,温柔地蹭了蹭她的头发,手指放在她的动脉上:
“那么,不如把你的瑕疵交给我……你下不了手毁灭的,由我,帮你毁灭。”
路德维希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