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醒还是混乱:
“不,我的手受伤了……右手。”
他抱住她的手臂微微放松了一些,左手微微向上,握住她手腕的骨骼,微微摸索了一下。
他盯住她的眼睛,口气有些严厉:
“你的手腕断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
路德维希很费力地思索了一会儿,雨水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来:
“因为我猜你不会随身携带跌打损伤膏。”
夏洛克沉默地注视了她一会儿,下一秒,却毫无预兆地,再度附身吻住她。
路德维希这回没有他的保护了,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肩膀撞在坚硬的墙壁上。
她别开脸,夏洛克这次没有强迫她,只是一手撑着墙,一手拂去快要流进她眼里的水滴:
“我曾经不知道人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认为这是毫无意义的行为……但是,现在,我明白了。”
他微凉的手指从她的眉毛上划过:
“亲吻的确可以取代很多语言——比如,刚才我想对你说的是,我希望你把关于你的一切都告诉我,完完全全,事无巨细,不管你认为它重不重要……因为我不可能随时随地都守在你身边,推理你身上的谜题。”
路德维希她望着自己的脚尖,没有作声。
鞋子是黑色的马丁靴,不是多么昂贵的牌子,边缘已经磨损。
只是这双鞋陪她走过了太多地方,她穿着它,一个人走过美国的安第斯山脉和瑞士的阿尔卑斯山,它陪她一起踩在《海蒂》里描述过的,鲜花开得像地毯的山谷里。
它就像她的朋友,她已经舍不得扔。
同样的,她和夏洛克经历的越多,分享的越多,她也会越来越……舍不得放弃。
夏洛克的目光不是虚无的,他的是看得见,摸的着的,如有实体的——她总是不用抬头就能知道,夏洛克正专注地看着她。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同意。”
他看着她,紧紧地抓住她每一丝的表情,并把这些表情映入脑海,存在一个名为“路德维希”的文件夹里。
他的记忆力,比单镜头反光照相相机的成像系统更为精确。
他意图在她最不清醒的时候,乘虚而入,打探她虚虚实实的过去……这个名为“路德维希”的案子,比他之前遇见的所有案件更复杂难解,矛盾重重。
也从没有哪个案子,能让他如此迫切地想要揭开谜底……他甚至已经不在乎探索过程的乐趣,只想要掀开她一切谜题的底牌。
“那么,我想确认一下,除了你的手腕受伤这件事,你还有什么事……隐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