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半的兵权都在萧氏手上,从前萧明风随陛下征战四方,他是什么样的人陛下心里自然有数,六年前,平承候援助疆北征战匈奴时倒是去过疆北,待了几年,可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能在自己父亲战死后毅然决然带着精锐穷追几天几夜,就能看出此人心性之大,狠戾果决,并不是宵小之辈,这样的人放任他在疆北称王,再过几年羽翼丰满,谁知他会不会挥军南下,直捣祁都。”
“平承候能保证吗?司马大将军又能保证吗?现在还有我们这些老的能挡一挡,祁都现下可没有这样年轻能与他匹敌的将才。到时候等我们老了,提不动刀了,又能指望谁呢?”
“与其把控不了他,不如扼杀在摇篮里。”
一直未说话的元辅钟逸终于开口:“国公爷说的极是啊陛下,既已死了萧明风,不还有萧明雨吗?就让萧明雨接替萧明风的疆北王之位,于疆北军来说,还是萧家掌管兵权也能抚慰军心。至于这萧屿嘛,老臣认为,可以以他此次军功之名,召他入都,受封官职以表嘉奖,实则也是牵制萧明雨,萧家兄弟情深,有萧屿在祁都,那疆北军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皇帝封显云有些疼痛,细想这也是一个两全的法子。
他浑厚的声音响起,大殿顿时寂寂无声。
“那就依元辅所言,疆北王萧明风之子萧屿在此次匈奴之战中,击破匈奴军,斩杀匈奴第一勇士巴彦格,骁勇善战,即刻入都受封。疆北王之位由萧明雨暂替,接管萧明风所有职权,统领疆北三军。”
圣意一下,无人再言,文武百官齐声跪拜。
“吾皇圣明。”
入都
祁都的圣旨日夜兼程,八百里加急,入了邺城。
疆北王府内,萧屿携众人跪着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疆北王萧明风忠勇可嘉,羌贼扰我疆西,匈奴乱我疆东,援古今颇牧,威震犯敌,扬我国威,守我疆土,宣德明恩,守节乘谊,以安社稷,教忠励资,立赫赫之功,追封大祁乾安王。
今封萧明雨暂替疆北王之位,疆北军尽归麾下,掌管三军,镇守疆土,驱疆北之蛮夷,予边境以安定。
萧明风之子萧屿,少年英勇,斩杀巴彦格,端正循良,军帅戎将实乃朝廷之砥住,国家之干城也,特召入都,受封车骑将军,即刻启程,钦此。
诏书宣毕,半晌无人应声接诏,宣读诏书的御史呆立在堂上,半晌后只能硬着头皮躬身去扶萧明雨。萧明雨未动,御史些许尴尬站在原地,朝周遭扫视一圈,看到萧明雨身旁的一位身形颀长健硕的少年,想必就是世子了。
他上前躬身道:“世子节哀,圣上仁心,感恩王爷的忠勇......”
御史话音未落,魏蓝羽已打断他的话。
“仁心?感恩?感王爷才走没几天,世子孝期未过就急着诏世子入都,入都做什么?做朝廷......”
萧明雨脱口而出:“魏将军慎言。”
他知道魏蓝羽要说什么,让阿屿进祁都那不就是当质子吗,美其名曰是给受封嘉奖,封个没有兵权的武将,就等于要把人困在祁都养废。但是这样的话说了就是大逆不道,疆北更要被盖上不忠的猜忌,魏蓝羽是跟着萧明风的副将,忠心不容置疑,他是个直肠子,凭什么让疆北任由朝廷这么随意拿捏,他忍不下这口气。
萧屿也忍不下,可是为了顾全大局,他也只能妥协,他第一个起身,双手接过御史手中的圣旨。
“臣萧屿接旨,皇恩浩荡,谢圣上体恤。”
他的脸色极为平静,看不出任何一丝情绪,神情的里沮丧和不甘都被他悄无声息地隐去,片刻后认命地扯开嘴角。
“有劳大人了。千里疾行,多有怠慢,萧屿这就命人给大人准备可口的饭菜。”
这疆北王的位置,萧屿能坐,但是他却不想坐既然萧屿已经接了旨,他也没什么好说了。
夜里送走了御史后,萧屿喝的有些醉,脸上泛着红晕,身上热气不断往上窜,他出了府,吹了口哨,乘风小跑过来,他重心有些不稳,扶着马鞍翻身上去后,打着马就跑了。身后的萧行看到追了上去。
“哥,你去哪儿啊。”
他去解了门口的马绳就追着乘风去,那是云栖河的方向,他抓紧缰绳,一边挥着马鞭一边喊着。
“哥,你等等我啊,我也去。”
萧屿似是听见了身后的声音,回头瞥了一下,乘风跑地极快,把他的酒意吹去了一半,精神了许多,他唇角轻挑,继续打马。
“驾。”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