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都可劲儿给,那么国库早就亏空了。”
萧屿想起封九川说的,这户部的钱都紧着锦衣卫和禁军了。
高西宏莫非也是想说这个。
“洛天山秋猎时,你也瞧见了,护卫巡守本应该都是禁军做的,可锦衣卫却做了这个活,不是锦衣卫做得比禁军好,是指挥使叶诚杰更得皇上信任,这性命攸关的事,自然得交给最信任的人。”高西宏放低声音,往萧屿那边挪近。
“锦衣卫叶诚杰办事老练,杀伐果决,那是皇上的利箭,指哪打哪。”
“是以,我若想要户部这笔钱,就得从锦衣卫手里匀过来,”萧屿拖着下巴思忖,“我与他没有交情,若想无缘无故的与人分一杯羹,也得要有给他的好处不是。”
“话是如此。”
萧屿搓着手指,沉了许久。
或许他有办法了。
锦衣卫和禁军都是给皇上办事的,既然是不同的主,利益就会有分歧,他为何不从这着手呢。
良久那沉思的人勾起笑来,继续品着杯中酒,屋里的琴声再次响起。
他在这醉生梦死的地方放纵着自己,又克制着心底的欲望。
许是待久了,酒意上头,只觉头疼,借口出去透气,可一出了藏香阁,便再也没有回来,高西宏左等右等,酒喝空了几壶,心道这人不会是进了哪个房间出不来了吧。
思及此他也没在意。
而这西街一处不起眼的酒肆里,那熟悉的身影映在窗台下,一身玄服,隐匿于黑夜里,酒肆内的烛火打在他那英气的五官上,双眸如深海,让人瞧不清楚,看不透彻。
赌坊
这酒肆比藏香阁静了许多,他今夜没带人出来,一人坐在窗边独自饮着酒,桌前放了几盘小菜,他没怎么碰。
这处酒肆人少清净,夜暗下来,外边许多摊子都收了档,酒肆外零星,都是归家的人。
萧屿不知喝了多少,肚里撑着很,胃里一股气在翻腾,他将银两放到桌上起身就要走。
可是酒精侵占了他的大脑,只觉头沉沉的,脚下不稳,小二见状欲要去扶,人还没近身就被他赶走了。小二不敢惹,也只好退到一旁,一直看着他出了店外。
刚下阶时萧屿重心不稳,扑在店门前的矮桌,他抬不起力,属实走不大动,便只能瘫在矮凳上,半边身子搭着地,胃里又是一阵翻滚,这时没忍住半扶着桌撑在地面,朝那一隅之地吐了一滩。
不知肚里的酒吐干净没,倒是舒服了些。他仰回矮桌,强撑着起身要走,刚要迈出几步那眼前的路是歪的,周围的店铺好似在旋转,他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又迈出几步,还是没能站稳,又栽了下去。
小二见此说什么也要将人扶进去,萧屿耍着酒疯,说实在他的酒品不算好,喝醉了脾气就收不住,还不领小二的情拽着人衣领警告着:“小,小爷我能,能走。”
酒肆旁是一间雅致的茶坊,沈轻正巧来取新到的茶叶,几月前便订好的龙井,那是从东洲来的,她急着来取,又在茶楼饮了好一会茶,眼见夜渐深赶着回府,刚上马车就见到这么一幕。
从萧屿打酒肆里出来她便瞧见了,马车窗帘被放下,她跟车外的马夫说:“去跟那酒肆的小二说,劳他将人送回萧将军府,这是给他的辛苦费。”
白露从荷包里拿出一些碎银给马夫,不忘叮嘱到:“别露了小姐身份。”
马夫听着令去办事,小二拿了钱,没等人再说其他的,那马车已经走远了。
天知道小二是如何将人送回去的。马车轴沿着街道的青石板路往东巷渐渐远去,淹没在黑暗中。
她口中还残留着茶香,甘甜里带着丝涩,让人回味无穷,而那醉倒在街上的人影,似乎也在牵动着她的思绪,正如她所想,他并非像平日众人看到的那样意气风发,风流倜党,也会在偏远处独自一人买醉,那喝下去的每一杯忘忧君都是他对疆北诉说的思念,是被困在这祁都里无法发泄隐忍的苦楚。
而那些碎银不是为着他在洛天山的救命之恩,而是这远行不归人的同病相怜。
高西宏昨夜等了半宿,人也没回来,一早便派人去萧府打听,萧屿卯时就去上朝了,就是不知那身上的酒气散干了没。
精神看着着实差点,下朝后刚出宫门就被高西宏截了道,他伸出手臂拦住了他的去路。
狐疑问:“昨夜你去哪了?我在席上等了一夜,你该不会是在哪个姑娘的软榻上下不来了吧?”
眼睛从上往下打量了萧屿一番。
萧屿剥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没有反驳他的意思。
“大早就来堵我,是有什么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