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从这些人里挑出好手?
那格斗场上的厮杀已将过半,二人浑身血迹,本就发烂的衣裳更是不蔽身子。身上的伤痕渗着血迹。
在这一刻他陷入了沉思,从古至今,生存之道就是残忍的,卑贱者连选择命运的权利都不配有,即便是苟延残喘的活法,都是他们望尘莫及的。
而这生死格斗场上的唯一生机,他们还得感恩戴德。
人命如草芥,只有拥有了权势,方有谈掌控的资格。
那他呢,他也不过是皇权抗衡下的牺牲者,他的命运捏在当今皇上手里,是松是驰,还得看疆北对祁都的威胁程度。
他们都是生在世间渺小的一粒尘埃,他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控不了,又何谈救旁人?
“你给我的骰子与普通的有何区别?我瞧着都一样。”萧屿适才试探过那小厮。
高西宏摆摆手,他若是能看出来也不用花大价钱去买这骰子,若如此随便一个人拿着平常的骰子都能进来。
“这里边要买东西,得要凭你手中的骰子才能下注。”
“若下次我还要来,又该如何?”
“此地一月只开八次,每七日开两次,下次再来只能是七日后,今夜你没有下注,这骰子下次还能再用。”
“你若下了注,他们便会给你第二次的骰子,这里边都有说道,你想进只能按照他们的规矩来,别的一概行不通。”
萧屿懂了。
他在那二位羌芜人附近找了个位子坐下,看着格斗场里的厮杀,心里想的都是这里边的事。
在他看来这些表面的买卖不过是个噱头,一定有比这些东西更有意思的。
如若祁都藏着这么一个地方,羌芜人能进得来,这无疑不是一个细作传递消息的有力场所,朝中官员既有知道这种地方,想必也会思虑到这一层,可至今都无人要将这个地方供出来,那他们一定是从中获得了想要且必须长此以往维持下去利益往来。
有人从中得利,也会有人从中失利。这便是突破口,一连几月萧屿都在地下赌场转悠,每去一次格斗场的厮杀就是最引人注目的,富人在里边下堵注,最大的赢家可以带走胜利者。
萧屿没下注,不过倒是买了些玩意,例如前朝宫里流出来的耳坠朱钗,都是些女子常带的东西,旁人只当他是买给相好的,每次来都得带点东西走,也会学着人买消息。
打听的多了,这里边的名堂自然就更清楚了。
交易
封九川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人,朝会刚结束,萧屿要溜去校场,正好被封九川逮个正着。
他走在萧屿前方,挡着去路,萧屿略过他头顶,看着前方,懒懒道:“辞安有事寻我?”
“你急着要去哪?你军营里的事好些日子没有进展,也不见你上心了,倒是听人说常往万象园跑。”
萧屿伸腰道:“这事急不来,户部不给我批银子,工部就不会动手给我打新的兵器,我没法子。”
“皇上不是已经允了你这笔钱。这也拖了几个月了,户部再拖你在圣上面前也有说辞。”
“眼看就是年关了,哪里都得用钱,眼下户部更不可能给我批这笔钱,论说辞谁能比得过那帮老狐狸,我自认不是对手,再揪着也无济于事,得另辟蹊径才行。”萧屿看透了说。
封九川闻言打量着他,转而笃定说:“你有法子。”
“走,带你去水云间,边饮边聊。”萧屿吐着雾气。
祁都已经入冬,眼看就到年关,这天愈渐发冷,街上人也少了许多。
他经过城内百姓住的房子,那灰色墙头冒出果子来,枝头缀了满枝的青枣,他个子高,手掌也大,抬臂便顺了四五个,里边的看家犬似是听得动静朝外边叫唤。
萧屿将果子丢给了封九川后又给时七和尘起丢了一个,听着里边的犬吠,他低头瞧了一眼跟在身侧的绝影,它居然没有反应。
萧屿幽怨道:“这狼在祁都都养废了,如今连家犬都不敢得罪,未免也忒怂了。”
时七擦净那果子,咬了一口才道:“公子,绝影不是怂,它是知道自己这边没理。”
萧屿睨他一眼,看着手里剩下的两个果子,便又丢了一个到绝影嘴里,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连狼都知道这个道理。”
水云间茶室内炭火煮着炉子,热气腾了满屋,时七接过萧屿褪下的绒毛大氅挂在衣架边,几人围着火炉儿坐,煮茶的是时七,他们没要小厮进来,自然是谈着不能视人的秘密。
滚烫的热水冲入装好茶叶的茶盏里,茶香骤然飘出,萧屿其实对品茶没什么考究,喝的都是一个味。
时七先给二人倒上茶,萧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