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说的那个铃铛,门帘一侧确实有个小巧的铜铃,不认真看一时难以发现。
待小厮撤出房门不多时,萧屿换上一件与适才颜色相近的外袍,放了两锭银子在那些未展开的新衣上,推着门出去了,三楼长廊外栏杆上都嵌着竹帘,竹帘上画着不同样式的山水丛林图,目的就是防止来试衣的客人能够得到应有的隐私保护,楼下的人看不见,楼上的人也瞧不着。
沈轻正在三楼其中一间厢房换着新衣,侍女白露被遣去楼下跟着司马姜离了,不知怎地那间厢房的门虚掩着,许是白露急着出去未关严实,路过的萧屿只以为里边没人,侧着身子,未碰到门半分,灵活地入了房内。
里边房内有一屏风遮挡,帘子半掩,只见一女子正褪着内衬,内衬之下丰腴的身形映入眼底,他下意识地避开眼,正想出门去,不远处有两位身着工衣的男人正往这边走,看穿着打扮便是这水仙楼的伙计,可他们的步子轻的几乎没有声音,俨然是常年习武之人,萧屿悄无声息地退入屋内,屋内并无可躲藏之处,情急之下也不再顾得了那么多,他抄起衣架上的外衫,转身隐入屏风后,用外衫裹着里边换衣的人,不由分说的捂着她的嘴,这才看清楚这人。
“沈三小姐?”
沈轻被突然闯入的男子惊到失语,看清这人时,那漆黑的瞳孔睁的如铜铃般大,一时间忘记说话,倒是萧屿十分镇定地低声说了一句:“把衣裳换上,想活命就别出声。”
沈轻默默点了点头,虽不知何故,却也听话背过身穿好衣裳,刚想问发生何事,为何他会在此处?
萧屿将食指放在自己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打断她所有疑问,再将那遮帘放下。
沈轻被他挤入那狭小的缝隙里,不敢动,眼睛也不敢随意瞟,萧屿胸膛快贴到她下巴了,就着这个姿势屋内气氛暧昧到了极点,萧屿没空想别的,注意力全在门外,沈轻却已羞红了脸。
此时门外的二人一并入了屋内,在帘子遮挡之下,看不见二人的动作,却能听见他们临着前面的桌子坐下,谈着不能听的谋算。
其中一人开口便是一嘴羌芜口音,不用多想,萧屿便能判断这是今夜计划里的蛇要出洞了。
“半月坊里来往的人多,头儿注意到一些特殊的人,不像是平日来找乐子的人,倒像是窥探我们的行动。”
另一个人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取消今晚行动,朝廷的人盯上了,便是功亏一篑。”
“今夜是最好的机会,咱们计划这么久不就等这一日。”
屏风后的沈轻紧紧皱着眉,她这是遇见什么事了,这是羌芜细作在都城里谋划作案,可这目的是什么呢,她自然想不到,可她眼前这个人一定知道,不然也不会出现在此处。
猛然间她头上的发簪未插稳,落在木板上发出声响,那二人被声音引起注意,谨慎的打断谈话。
“什么人?”
“这间厢房今晚未给安排,不会有人在此才是。”其中一个人说道。
另外一个人不放心的起身,抽出腰间短刃,与此同时,萧屿单手卸下腰间重影剑,握在手中,那人逐渐逼近屏风,烛光映着地上的影子,萧屿看见影子正往这边靠近,他低头瞧了一眼身侧的人,说时迟,那时快,他一只手捂住沈轻的眼睛,另一只握着重影剑的手已经迅速挥剑而出,破着屏风刺穿那人喉咙,那快要接近的人喉间鲜血喷涌而出,血溅了半面屏风,萧屿长腿踹开屏风,屏风顺着身后倒下。
另一个人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倒地身亡,而他见势拔刀砍向萧屿。
沈轻听见动静,躲开他的大掌喊了一声,“萧将军小心。”
萧屿头也没回只应了一句:“别看。”
话音刚落那人的头颅便被重影剑砍下,滚落墙角一边,瞬间屋内血流成河,屏风凝着的血液一滴滴落在木板上,他像无事人一样拿着一旁的衣裳擦净重影剑上的血渍,淡淡道:“都说了别看,可害怕了?”
沈轻确实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内心早已唏嘘不已,萧屿果真心狠手辣,出手狠决,丝毫不留余地,事后还冷静的可怕,沈轻恐惧地往后退了退,不敢离他太近。
萧屿扬起嘴角,调侃了一句,“这衣裳挺衬你的。”
沈轻半点听不进去,只问道:“萧,萧将军为何会在此处?这些人是,是细作?”
“嗯。”他轻飘飘地应了一句。
窗外锦衣卫和禁军闻声已经出动了,追逐打斗声音从楼下传来,萧屿推开窗,果然,人群被赶散,先前便衣潜伏的锦衣卫和禁军脱下外衣,露出象征他们身份的飞鱼服和黑甲,黑夜中,上元节的灯光照亮半边天,楼下人头攒